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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这样舒爽一些。”
段沐宸拒绝,是看见阮萤初将手缩在他的披风里面,刚才阮萤初碰到他后颈的手冰凉,给阮萤初拿着暖手也好。
阮萤初不再劝他,清风和朵红都没在石阶看台处,在最下面站着看得正在兴头上,阮萤初帮忙收着就是,早晨的岸口是风大寒冷,披风放在她手中,还有点暖意,但她没多想,自带温度的披风是段沐宸刚脱下来的温度。
两人各怀心思,段沐宸要风给他吹散灼热的感觉,阮萤初因为风把手里的绒布攥紧,海面领先的船只有十艘,相差不大的距离,赛冬舟进入最紧张的阶段。
一名武将从石阶上来到段沐宸身边,低语了几句,段沐宸起身离开石阶,阮萤初看得入神,只知道身边有人动了动,也没听见武将和段沐宸说,抓到一名刺客,当场就咬舌自尽。
段沐宸离开看台,是去和武将确认一些事情,刺客身上只搜出来弩箭和毒药,腰间有一块黑铁腰牌,段沐宸心中多少有了眉目,命武将再去武场调一百人,暗中搜寻,保护百姓安危。
回到坐席处,阮萤初让他快看岸口,有一艘船和其余九艘拉开差距,蓄力往红线的地方前进,段沐宸清楚连续三年都拿到第一头红的老渔夫,船上他负责指挥调方向,老渔夫的两位儿子负责加快前行,凭着在海边几十年的经验领先,很多人都摸不准老渔夫的门道。
果然,闯破第一头红的就是老渔民,阮萤初听到四周欢呼雀跃的声音,跟着看台上所有人站起来鼓掌,赛冬舟的结果落下帷幕,剩下领彩头的环节,是百姓们的另一桩乐事。
离开看台,下面的夫人们还没走,见阮萤初走来,都纷纷上来和她招呼,也不管柳氏在身后瞧见,阮萤初定是一一说了话,示了好意。
柳氏在马车前和阮萤初遇见,晚宴还有她发挥的余地,她肯定段王爷不会来,这些夫人还要听她的话说了算,没有和阮萤初计较,挂着笑上了马车。
阮萤初进去,要车夫顺着领头彩的路走,她还可以看一看热闹,要不是向来里州领彩头都是官吏回避,她都想参与其中,听说还有很多好吃的小吃,包括百姓组织的小游戏,像是大型的游园会。
回去的路上,段沐宸要回武场,和阮萤初分开两路,朵红跟着进了马车内,才发现阮萤初手里的披风,朵红说:“王妃,披风奴婢收着吧。”
阮萤初看手里的披风,又忘记拿给段沐宸了,给了朵红,让她送过去给清风。
她轻轻掀开布帘,露出一道缝隙,看见刚才还在看赛冬舟的百姓穿过烟海码头,朝领彩头的中街涌去。
因为她坐得马车,要比走过去的人快些,路过领彩头的路口,看见堆满的红色绸布,贺礼堆成一座小山头,不光第一头红有贺礼,其他参赛的船只都能领到一份赛冬舟果盒。
阮萤初放下帘子,早听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各地的风俗文化在她看来璀璨精彩,诗文里描绘的虚实,虚只是在于没有想象的余地。
马车内朵红拿了汤婆子给她,暖意生出,一夜忙碌的疲累有了出口,她眼皮倦意滋生,阮萤初阖眼,想来和段沐宸一早的相处,也没有起初要想着远嫁陌生人,还要和颜悦色讨好夫君的不适。
她今日不是全装出来的样子,只是心平气和同段沐宸说话,即便是装做关切替他拿下披风,并没有无所适从的难受,想来她是没有了不认识段沐宸时,对这个地方人和物的偏见。
回到王府,阮萤初让朵红等王爷回来再叫她,她睡得踏实,梦里却是山寨成亲那日,那两张婚书红纸。
只是看着看着,红纸上的花好月圆,字迹模糊成段沐宸的脸,不羁的眉眼,桀骜淡然的双眼被红布遮住,落下来后,段沐宸的眼睛里,阮萤初看到她满眼泪痕,再看过去,又变成花好月圆四个字。
阮萤初睁了眼,梦里古怪,容不得她细想,只是她不知道梦里她在哭什么,有对段沐宸说了哪一句话。
朵红这时候进来叫她,看见阮萤初坐了起来,问她:“王妃可是没有睡好,脸色不佳。”
“没有,应是今天受了风。”
她睡得很好,奇怪的就是她再次做了关于段沐宸的梦后,没有像起初心绪不宁,而是因为这个梦安稳醒来,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