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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或许等到了京都,见到爹爹和娘亲,她就好了。
马车出来聊州已经两天,今晚在京都城外的村落入住一间客栈,等明日就能进到京都城中。
阮萤初自那日没再问起过段沐宸,更准确的说,是他们没再见过面,她靠朵红煎熬的草药,晚上能睡的踏实一些。
夜里,隔壁房间内,段沐宸换好夜行服,他把手里的信放到桌子上,带来的三个女子已经在进客栈前让她们拿了银子离开,交代给她们的话没有骗过阮萤初,段沐宸便说了些他最为痛恨的他人所言。
他眼眸清冷,马车内的酒被他倒了一壶,其余都是白水,阮萤初说对了,他装不像铁石心肠的薄情郎,说些又当又立的小人之言,才能让阮萤初生气。
休书他写得狠绝,是要让阮相和阮萤初彻底不再对他有眼色,抗旨不去面圣,在和阮相分开到京都后,就不会是阮相的得失。
现在,段沐宸要离开了,回去西南,等着降罪。
一匹马在黑夜中朝京都相反的方向奔走,阮萤初在段沐宸到达聊州时醒来,朵红照例去问热水,回来就让阮萤初拿到了信。
是休书。
阮萤初看完,当下并无反应,她气话说完,气头还没有消,放在一边,等着回家去见爹爹娘亲,找人替她说个公道。
“去告诉王爷,不吃早饭,立刻赶路。”
阮萤初交代朵红,换好衣服下楼时,朵红还在和店家交谈。
她走过去,朵红结束了问话,来和阮萤初说:“店家说昨天夜里,王爷就走了。”
“走了?”
阮萤初不惊讶,她再和朵红确认一遍,段沐宸真的离开了客栈,至于去了哪里,她不打算问,这和阮萤初和在聊州去找段沐宸时的心情截然不同。
她轻笑一声,朵红重重点头后,阮萤初让朵红陪她离开,进京都城。
午后,她来到阮相府,未多言半句段沐宸,把休书拿给母亲后,回到她久别半年多的闺房,沐浴更衣,点着安神香,让谁都不要来打扰。
阮萤初的小院内静谧雅然,阮吉昌在书房内却是勃然大怒,他展开休书:“好个段王,把阮相府上下都耍了一遍,老夫绝不会放过他。”
“老爷消消气,怎么做都行,可不要委屈了女儿。”
夫人马氏在旁边给阮吉昌顺气,眼神是心疼又着急。
第二日,阮吉昌的奏折呈上,一数跟着争议里州的奏折占朝中大半,下朝后皇上将阮吉昌单独留下,便知道段沐宸抗旨不遵,赐婚又悔婚,回京却反京。
龙颜震怒,被阮吉昌煽动后,皇帝下旨派御林军追查段沐宸下落,收回兵权,一生不得离开里州。
但阮吉昌先前献计圣上,此时也被连累,命他尽快想法子肃清太后党羽,绝对不能留一个太后的人在朝中。
冷汗津津的阮吉昌出了宫门,他回头瞧见金銮殿笼在落日夕阳的金光中,遥想当年先皇的嘱托,如今连他都自身难保。
西南边城林州,派来的御林军找到段沐宸,他正坐在一家酒楼品茶,门口变戏法的老头好戏刚刚开场,一众乌压压的御林军冲进来,为首的将领拱手:“段王殿下,请随我们回里州接旨。”
“现在才赶到,辛苦了。”
段沐宸放下茶盏,起身随鸦黑的御林军出去,说是请,其实是押送他回里州。
等到了王府门口,来接应的护卫要拔刀相见,被段沐宸眼神示意退下,进到前厅,首领拿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陵王段沐宸,抗旨不遵,应依朝规处罚,念在其西南平定叛乱,功过相抵,特赦其死罪,自今日交还兵符,不得离开里州,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