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秉方输,输在敌军奸诈刁滑,根本没想着跟他分个高下;戚昙输,输在敌人是她血脉相连,根本就不该因她无辜受害。
当丈夫的就说,自己不去楚国了:“大意轻敌,不提前做好万无一失的部署,甚至逞一时意气,反让主将走脱……没了父亲,我不过就是个纸上谈兵的蠢材而已。”
当妻子的则道,自己投机钻营却有过失:“赵家姑娘有什么错,我要她配给燕人;燕贼有什么好,我要他帮你游说……”
俩输家坐在一起,低着脑袋同步长吁短叹。
新婚夫妻毕竟年轻,误入歧途也非无药可救,不过需要做长辈的不吝赐教指点迷津。
可惜太后随即启程回宫——不知是否误解,戚昙竟觉得她似乎颇为得意;更让人迷惑的是,戚昙自己竟然不舍,好像不拘着是谁的母亲,总想留那么个幻影在身边,免我苦累,为我解惑——
后半夜,他们一起去叩拜了信国夫人。
虽然秦秉方同戚昙大多都猜得出老夫人会说些什么。
“情自心而起,哪有什么是非对错,更不分贵贱高低。
我当年也就只是个走街串巷叫卖羊奶的农家女儿,如何配不上你身为检校右威卫中郎将的父亲?人广王与广王妃,同样相识于畎亩;就连恕宗皇帝,得登大宝也未肯休弃那出身微末的续弦妻。
太和宣献皇后上数三代皆是农户,广王妃生父仅仅是名郎中;是到了玄康一朝,范家朱家王家段家渐兴榜下捉婿、又效潘杨之睦、行那卖女求荣之实,竟使你们后生晚辈先入为主也生了这等门第之见……真是、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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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不留情面,戚昙听来却心头乍暖。
老夫人肯在她面前针砭时弊,这已是彻底将她当了女儿;更别提看似训教,实则循循善诱,其和蔼可亲远是她生父与亲娘所不能及。
“何况无论如何,这是荣王府家事。
长公主既然出嫁,便不好越俎代庖。
秦秉方,你呢,忠心陛下是好,但有些事要拼尽全力,有些事要装个糊涂,官场上这些道行,且慢慢历练着罢!”
瞧,还这般慧眼如炬!
甚至叮嘱他俩呢,“眼下长公主有孕在身,你们啊,把自己的小日子先过明白,再去沾染那些是是非非。
去楚国的话,不许再提;朝堂上,也不可再大包大揽:作为父亲,你要守着你的第一个孩儿呱呱落地——这是你的责任,你该长大了呀!”
这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
其后又得是信国夫人一语道破天机,才免了小夫妻俩上赶着认罪赔礼去:
“长公主请太后娘娘来此,不曾告知荣王殿下,毕竟是出于好心。
太后娘娘做了什么,长公主哪里劝得了?荣王殿下也是一时激动,秦秉方不过想劝一家人坐下来把话说明白,那亲事典军要动手,切磋武艺又有我儿子什么罪过?更别提那李姑娘。
我问你们,她今晚难道踏进过卫国公府的门?”
“凝碧说,她半路遭殃。”
信国夫人再转向秦秉方:“不是你设卡作拦?”
当儿子的矢口否认。
“这不就是了。
甭管你原本打算做什么——她毕竟没有来,你便没有打算。
她是生是死和你没有关系。
长公主呢,不过请太后娘娘做客,太后娘娘和荣王殿下起了什么龃龉,又怎么能怪罪长公主?”
驻杖起身,信国夫人说自己困了。
“夜深了,布好的席面你夫妻俩带上那仨孩子去给用了吧,我瞧着小厨房早都准备好,别的浪费粮食。
七公主眼馋有些小吃,我看也有一阵了,由着他仨去吧。
今晚你夫妻二人关门就睡,外间如何波涛汹涌,充耳不闻就是,记得了?”
所以卫国公府照旧一晚风平浪静,长安城内却不知那多少人要一夜无眠。
都星际时代了,还开黑店白苏不止开店,我还种田哦,美食我也会做一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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