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早就死了。
场面上热烈激舞、扮演着仁义礼智信的只是一张皮。
木棠很快知道这一点,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一点,甚至包括火拔支毕。
九原百姓已经知道这一点,比任何人都早。
是他们撑起了舞狮的那张皮,所以当谎言被拆穿时,他们自然散去得无比容易。
县衙的新规敲锣打鼓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人知道自家后院不会再挑入一担担鱼虾蔬果,西城门更不会再走入一辆辆载满被服炭火的马车。
而横亘在他们面前,是几乎整个漫长的冬天。
这天早上,木棠出门时是五更天,青柳客栈不声不响,死寂犹如坟茔;中午回来帮工做饭,日已高升,东卧房和灶膛照旧黑灯瞎火关着门;等晚上再回来,小掌柜早先带回的干粮——冻鱼和熏鱼干,仔仔细细都排在地窖里。
老板娘全家大小齐上阵,要盘点清楚库存,想尽办法精打细算。
木棠站在正堂门后举着自己那小烛台,忽而就耐不住地厌烦:
“不会有那么久。”
她轻轻喃喃,“如果有雪,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如果冬天冷,战线拖长,州府肯定会开粮仓。
学堂这几天的午饭已经是县衙在接济。
去军队里帮工,不是也有酬劳,还能管饭?”
主家各自忙着,没有人来应。
甚至连木棠也生出些恍惚,好像又回到长安的每个十月,回到哆哆嗦嗦数日子、斤斤计较仅剩活头的从前。
她那时候想,世界上最好再也不要有冬天。
可如今她是自己汲汲营营、奔到大梁最严峻的寒冬里来。
甚至一来就见到有人披麻戴孝,得知小掌柜那位准岳父已经死在了十月开初。
这是个噩兆,准备自诩神明的小姑娘立刻翻出钱袋,每晚多加了一百二十钱,换了烧炕的上房去住。
可她却反倒愈睡不好觉。
就在这一晚,小掌柜的情人为守父孝,退了刺史府借住来此,后来就从成家说到立业,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不知何时打定主意,想趁还能出城帮工,和情人南下去做点生意。
顾婶却自然暴跳如雷。
东卧房里其后吵了近乎一整宿。
木棠裹着被子跳下热炕,倚门去居然还想听个仔细。
童昌琳自然也没得睡,还瞧见她的影子,想当场便带她回刺史府去住。
“升斗小民,人心凉薄。”
木棠看不见,但猜想他绝对是打了个哈欠,“右威卫无能,竟然眷恋;殿下殚精竭虑,他们却立刻要作鸟兽散。
为这些人,当真是不值。”
可张公子说,这世间的道理,向来不是非黑即白。
无能的州府或许是无为而治的州府,无能的皇帝或许是大智若愚的皇帝,无能的军队,或许是相安无事的军队?木棠哪里知道。
她只晓得打仗不太好;可真到了太平盛世,青柳客栈便会门庭若市吗?会不会小掌柜的还是想要离开?顾婶想念从前右威卫独当一面的日子,或许其实是想念从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好时候?
那哪里是什么好时候。
燕贼侵扰,右威卫无能,牧业不兴,多少孩子甚至没了父母,挤挤攘攘只能将就在赤脚学堂破落宅院。
得过且过惯了,谁愿意刮骨疗毒,拼一个一劳永逸的以后?
童昌琳暗笑一句愚蠢短视。
可木棠自己岂非也是这般愚蠢短视?所以她反倒更不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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