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诚答应道,“奶奶您放心”
说着他便要进屋,又被吴嬷嬷拉住。
吴嬷嬷面色微沉,斟酌半晌,又叮嘱了句“我瞧楚公子不是一般人,你千万不要大意。”
眼下是在院子里,她不好多议论主子,哪怕是跟自家亲孙也不行,却又不得不多提点一句。
楚源这个人,在从襁褓中就被抱进了府里,八年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如今这一打交道才发现颇有几分城府。
这样的主子,跟好了日后便有好处,可前提自是要先在主子跟前立住脚,别掉以轻心被打发走了。
不多时,院外杖责的动静响起来。
正值清晨,恰是孩子们前往学堂读的时候。
惨叫声依稀传开,几个结伴而行的男孩子循声一望,瞧清是哪方院子传出来的,就皱了眉头。
“害得母亲在大伯母那里听了那么久的训,他倒风光。”
说话的是二房四子苏明济,现下十二岁,是二夫人所出的第二个儿子。
身边结伴而行的皆是他的兄弟,只不过都是庶出,对他极为恭敬。
于是他这话刚说完,比他稍大半岁的三哥就应和道“四弟别生气,不就是个外人且由着他逍遥一阵子,总有机会收拾他的。”
几人说罢便不再多言,继续往学堂走去,只是人人脸色都不好。
这么大个府邸,本就人多事杂,无风都能起浪。
此番为着一个楚源,他们一家子在府里都遭人议论。
他们离开不多时,苏芝牵着乳母的手,也路过楚源的院子。
两边离得本就不太远,院门是斜对着的,只是中间还隔着一方小花园。
眼下天还冷,园中草木并不茂盛,苏芝走出院门时就隐隐瞧见了楚源门外的人影晃动,也依稀听到了声响,但离得近了,才知是在干什么。
乳母亦是走近了才知这边在责罚下人,忙一把抱起苏芝,使她背对向那边。
“阿芝不怕哦”
乳母轻拍着她的后背,“奶娘抱你走,我们快些过去。”
“嗯”
苏芝伏在乳母肩头应声,清晰觉察乳母脚步加快,暗自撇了撇嘴。
这样的场面,她怕是不怕的。
只是她知道楚源这多半是在立威,心觉他翻身也忒快,真是便宜他了
而后好一段时日,苏芝与楚源没什么交集。
二人各过各的,偶尔在学堂碰上面也当没见。
楚源的日子平平稳稳,苏芝还是府里众星捧月的丞相小孙女,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
天气在这般平稳里慢慢转暖,不知不觉便是清明。
大恒朝清明习俗不过两样,一是祭祖,二是踏青。
然苏家是自苏仰为官才发迹入的京城,祖坟并不在京中,祭祖只得每年返乡祭上一回,旁的时候便是众人都去府中祠堂小祭一番即可,而后就是踏青。
府里的孩子们无不盼着这场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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