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寒风这样泠冽,无缝不钻的入侵着人的身体,太宰治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津岛柊时带着催促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脸色苍白起来。
寒风吹冷的不仅是身体,连骨髓都开始发冷,寒意在身体里流淌,只有眼眶发热,他不停的眨眼,将干涸刺痛的感觉拼命的压下去。
是被冷风刺激出的生理性泪水,他的睫毛本就又纤长又浓密,眨眼之间,便悬挂上许多细碎的泪珠,将睫毛湿润成一缕一缕,更加显得眼中水波粼粼,黑得更黑,如浸泡在水中的两颗晶亮的黑曜石。
太宰治已经比她高上许多,津岛柊时抬起头,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用那种眼神望着津岛柊时,不跟上来也不靠近,执拗的一动不动,站在寒风中。
津岛柊时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十四岁的时候的样子,他的心智和计谋不论如何以超人的速度成长,内里仍旧是个孩子,即使现在,他也才十八岁,与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她不同,依旧稚嫩而幼稚。
太宰治身上散发出的无法诉之于人的孤独,是她最熟悉的东西,他们是那样小心翼翼的互相触摸着对方的灵魂。
太宰治还太年轻了,他懂得吗,会吞噬一切,会焚毁一切,津岛柊时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人迷恋她的皮囊,有人迷恋她的才华,有人疯狂的她,有人甘愿为她去死。
她的人那么多。
这种意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将她置于这种之中,津岛柊时只会不安的无法呼吸,紧张,害怕,不安,恐惧,人类之令她窒息。
但是她是“太宰”
,即使窒息的绳索悬挂在头顶,她也只会安然的等待,“太宰”
是不会拒绝别人的,无论是多么不合口味,也都不会拒绝。
在她生前的时候,别人谈到她,大概都是从鼻子里发出哧的一声,不屑的说,“就是那个太宰嘛。”
然后附上心照不宣的笑容,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是欢笑喧哗与美酒的盛宴,彻夜不眠。
黄金的王曾经对她说过,“你这算什么狂欢你你那副表情糟蹋美酒,你从来没有从心里享受过盛宴。”
吉尔伽美什一眼透了她的本质。
她畏惧着欢乐,讨厌热闹,却总是在人群中扮演着小丑的角色。
那么多人着津岛柊时。
津岛柊时却不懂得人。
太宰治是不同的,只有他是不同的,他不她的容貌,不崇拜她的才华,他甚至不津岛柊时的。
他了解津岛柊时这个人的内里,懂得她内心的痛苦,他们有着相似的孤独。
只有太宰治是不同的。
这孩子是她的灵魂。
一直以来,津岛柊时在太宰治的身上找着过去的幻影,汲索着“太宰治”
这个人该有的特性。
她着他一点点的成长,与记忆中的存在渐渐重合。
当她触及到“”
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是否做错了,将太宰治拘限于名为记忆的框子里,却从来没有对他的痛苦施以援手,而是感叹他和记忆中的存在越来越相似。
太宰治就是太宰治,这孩子与自己,与模糊的那个存在都不是一样的。
从津岛柊时将中也和记忆中的中原中也分开时,她就应该也将自己和太宰治分的清楚。
他们是相似的存在,可绝不相同,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太宰治抱着的,是和她一样的情感,忘了人会成长,人会变化,并不是像她一样,早就忘了做人的样子。
她早已被时光留在原地,可是太宰治还有成长的可能。
津岛柊时想起中,没有她的世界,太宰治的生活,与有她的世界,最后的结局。
她就像一个陈腐的牢笼,因为过度守护着太宰治的成长,而使他长成了笼子的模样。
津岛柊时希望能保护好太宰治,毕竟她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他,所以她才要离开太宰,让他去寻找自己的生活。
没有人是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一股酸涩的疼痛啃食着她的心脏,津岛柊时叹了口气,抬眼望向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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