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白的眼神从年至的五官逡巡,是一种很平静的审视“他在我家的假山上写生,不小心滑下来了,被我救了,给我画了一幅画。”
年至一顿,旁边的人立马就眼神八卦地扫过来了,他们这群人关系都不错,除了有点不落凡尘的幕大少爷之外,其余人家里的情况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闻言立马就嘴撇了一下,贴在年至耳边“你这个哥哥,还真是不省心,小时候偷你的画料,长大了偷你的人,我他嫉妒你都快嫉妒发疯了吧,还专门跑来这里骚扰幕少”
年至倒是一脸的无法相信,声音也有些高“你别说了,我哥哥他不是这种人他不会再偷我的东西了”
旁边那人眼睛一瞪“这才一个下午你们没见,年宁就找上门来,又是滑下假山又是送画,不说他怎么混进幕家的了,你自己想想这回事情,哪有人在大过节的不待在家里团圆,专门出来在别人家后院假山上写生的他就是喜欢偷你的东西”
年宁呼吸一顿,双手攥紧,反驳的语气也弱了下去“他小时候会这样,现在可能不会了。”
幕白却问道“他偷你的东西”
年至不再说话了,神色有些暗淡,旁边有人冷笑一声,“是个惯偷了,小三的儿子能有什么素质,年宁他就是故意靠近幕少的,他就是喜欢偷年至你的的东西”
年至复杂的目光过去,幕白的目光落下来,一时之间沉寂无语,满室的灯火辉煌都打不破这一刻的气息。
幕白率先移开眼神,语气莫名“是你的东西,他偷,就能偷走吗”
年宁脸色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声音不紧不慢地从他背后传来“对啊,我偷,就能偷走”
年宁笑嘻嘻地捧着一杯茶,不疾不徐地吹了吹“诶呀,不太好意思了,我又偷听到了你们的悄悄话了。”
年宁“偷”
字的发音咬得很重,更是让年至呼吸都有些不稳,他惊道“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年宁还在笑“怎么了弟弟,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偷了你的请柬来的吧”
他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弟弟啊,这你可就猜错了,这次不是我偷的,是我妈偷人把我带进来的。”
他瞳色是很深的,年宁掀开眼皮的一瞬间,年至甚至以为自己到了深渊,年宁轻声道“我就是我妈这种性格喽,想吃点高档月饼,就只能走这种下九流的路子偷偷摸摸地进来了,反正我们这种人也不比年至大少爷,走不了正门,能走偏门进来,也是我的本事,不是吗”
年宁说完一笑,微微低了个头,便施施然擦肩而过了,幕白站起,肩膀快要挨着年宁的肩头,年宁却一错,躲开了。
年宁开玩笑地用手指点了点幕白的胸口,眉梢浪荡,似笑非笑道“幕少就别碰我了,小心被我给偷走。”
年宁言笑晏晏地转头对年至说“弟弟记住了,我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偷,这种五仁馅儿的男人,我就不上,自己好好留着吃吧。”
他这句话一说完,一时爽了,但一回家,却是林太太和年父的三堂会审。
林太太自诩是个有身份的人,不喜欢暴力,这可能是年宁唯一的福音了,年至只是被他当场说哭,掉了几滴眼泪,年宁一回家就被关了禁闭。
林太太声音很淡“年宁,做人呢,贵在要有自知之明。”
年父可能是因为年宁他妈的事情气过了头,一巴掌就扇在了年宁那张祸水脸上“不知羞耻,你弟弟的未婚夫也是你可以勾引的和你妈一样的下贱货丢尽了我的脸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怎么说你的吗”
年宁的脸被扇到一旁,还是没什么表情“怎么说我的”
无非就是那几样,他都能背下来了,不要脸,贱人,养不熟的白眼狼,和他妈一个德行。
年父一巴掌把一张画拍到年宁面上“说你学你弟弟,画画给幕少东施效颦也不你画的是什么东西能和你弟弟比吗人家幕少根本不要,只不过顾忌面子,私下给送回来了”
画飘飘扬扬,上面白衬衫的少年还是那样要跃出窗框,但对面好像多了什么,有什么人在跌落假山,手里还死死抱着自己的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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