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砚君唇边依旧带着似有似无的浅笑,“阿香的年纪毕竟也不小了,而你现在又是大忙人,常年在外,正好年下得空,不如咱们先把婚事定下来,等寻个好日子再把婚事办了,你看如何?”
季云初点点头,似乎是同意了,可张口时却话锋一转,“按理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事关我的婚事,应是由家中长辈过来商议,可惜长辈们都不在了,贸然决定,实在不妥!”
梅砚君道:“其实这事也不难,不如…”
季云初直接打断他,“所以我的婚事恐怕还要等皇上钦点,有了陛下做媒,也更名正言顺。”
这话一出,倒让梅砚君有些接不下去了。
能得陛下赐婚自然是莫大的荣幸,何况季云初现在是炙手可热的红人,但也是委婉的推辞啊!
莫不是季云初现在位高权重,瞧不上他们侯府了?
还是,心里不钟意这门婚事?
梅砚君到底是顾忌着季云初现在的身份,怕把他逼急了直接拒绝,便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聊了些家常。
等吃过了午饭,季云初才离开。
当他来到花园旁的岔路口时,忽然听见亭中传来一阵琴声,他的身形猛地顿住。
是梅宫雪吗?
她在练习自己送的那本琴谱?
然而走近了才发觉,这琴丝丝缕缕太过轻柔,根本不像梅宫雪那般悠扬清亮、富有生机。
但他想走时已经迟了。
“云初哥哥!”
梅香寒站起身。
季云初的视线在那把凤鸣琴上停留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这么冷的天练琴,不冻手吗?”
开口的话明明是带着关心的,但为何有种敷衍的感觉?
梅香寒自从几年前收下了季云初的那幅画后,便确定对方心里一定是也喜欢自己的。
正因如此,爹爹去世前直接将自己托付给了对方。
她以为两人的婚事名正言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刚刚她在院中偷听见了季云初说的那些话,心里突然变得很是不安,眸子里写满了惊恐与无措,指腹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云初哥哥,你心里是不是有了其他的人?”
这话仿佛是在质问,质问他是否变心了!
季云初一愣,随即失笑,悠悠道:“你想太多了!”
“是吗?那刚才你发现弹琴的人是我时为何会皱眉?明明姐姐以前弹这首曲子时你都会笑的,是我弹得不如她吗?还是你喜欢上了姐姐?”
梅香寒只是个未经挫折的单纯女孩儿,有什么心事也不懂隐藏。
季云初看着她,又好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片刻后很认真地道:“你放心,我答应过老侯爷会照顾你的。”
说完,他面现倦容,只留下一句“我军中还有要事,先走了”
便直接离开。
梅香寒站在原处,痴痴地望着他。
季云初刚刚似乎在表明心意,并不会失信,并不会辜负她。
可是,他到底也没有说愿不愿意娶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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