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从桌上惊醒,手足无措地点燃了烛火。
她轻抚我的后背,轻声询问我发生了何事。
我掀开被褥,再也不加掩饰地嚎啕大哭。
我拽着婢女的手摸向我的肚子,「为什么?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娘离开我了,现在连孩子也没能保住。
鸢尾,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黑暗中,有个人影再也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季宴礼直直地冲向我的床边,他唇色惨白。
我瞧着他,仿若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扑进季宴礼的怀里。
我不停地哭诉着,似乎要将这几年的委屈与痛楚尽数宣泄出来。
「殿下,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
「殿下,那日我在医馆里说的话都是为了气你而已,我气你不信我。
难道三年的朝夕相处,还比不上许落落的三言两语吗?」
「殿下,你为什么不信我?」
季宴礼不由自主地将我搂的更紧,眼神闪躲,「我知你难过,可落落毕竟于我有救命之恩。
那年冬日我失足落水,是她拼了性命才将我救了上来。
我不能要她性命。
」
我倚在他的怀中瞪大了双眼,「殿下说的,可是六年前的除夕之夜?」
我细细地说着那晚的经过,细枝末节,无一不明。
季宴礼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白。
他双手死死地握住被褥,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恨意,「她竟然骗了我这么多年。
」
第二日,许落落就被马不停蹄地送进了京兆府的大牢之中。
我提出想见她一面,季宴礼欣然应允。
11
短短几日的光景,许落落便被折磨地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了一块儿好肉,面容消瘦,竟连头发都花白了。
见到我时,她两眼满是骇人的目光,「怎么是你?殿下呢?」
我看着她笑得温柔,「你真的以为季宴礼还想见你吗?」
许落落眼中的光芒一瞬间变得暗淡,声嘶力竭道,「我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他还欠了我我娘一条性命,他怎么可能不愿意见我?他爱我入骨!
」
我抬起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在牢房中响起,落在许落落的左颊上。
她被我扇倒在地,脸颊高高肿起,却还是犹如疯魔了般不停哭诉。
我用手绢擦了擦手,从容道,「妹妹健忘,怕是早就已经不记得,你曾经最爱将我带在身侧使唤。
你有什么东西是我不清楚的呢?」
四目相对间,许落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我顶替了她的位置,做了季宴礼的救命恩人。
我从袖中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扎透了许落落的手掌,耳边满是骨头与刀刃相撞时发出的摩擦声。
许落落痛哭出声,可我只想瞧瞧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我嫌弃许落落聒噪,手起刀落直接割下了她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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