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柏摇了摇头,对她勉强笑了下,“你啊,你这么晚才下班,我好几次晚上路过你们小区,你那层都是关着灯的,你还年轻,得多注意身体多休息,知道吗”
他并不太了解舒窈换的新工作是什么,只是从长辈的角度出发,给她最常见的关怀,但舒窈知道他们夫妇对自己的关心并不止于此。
最近她上门拜访时,周阿姨总是赶她走赶得多,因为怕她见自己的模样,会想到离开的母亲,也怕自己这样的疾病让她了害怕,于是每次都隔着门叮嘱她,好好生活,好好休息。
舒窈点着头。
话都哽在喉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文柏抹了下眼角,匆匆跟她道别,说手头的蛋糕要早点拿回去,边走边跟她挥着手,让她回吧,说现在外头都很不安全,女孩子不能再这么晚回家了。
舒窈点头,却在转身走进小区之后,又随手撑着墙翻了出去,远远跟着周叔叔,一路到他家楼下,听见他摸出钥匙打开门,跟里面的人说自己回来了。
听见里面响起的夫妻交谈声还带着笑,轻松不已,好似这个家庭没有被这样可怕的疾病笼罩,舒窈在楼下路灯那里站了很久,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区。
她在家楼下见了很多先前自己无暇照顾、从天台摆下来放在绿化带里,让有兴趣的邻居自取的花草。
漂亮的花儿少了三分之一,不过剩下的却开得比先前更好,应该是小区的园丁每天浇花的时候顺便帮她照顾的。
但舒窈觉得,更多的是因为它们能够自由生长在这天地间,所以才能比之前更恣意。
她微簇的眉总算松开稍许,上楼回到家才想起来,肩上这只小章鱼安安静静,始终没有什么动静,该不会是已经饿死了吧
她紧急抓下来。
小章鱼动了动耳朵,眨巴着眼睛她,努力伸长触
足,碰了下她的眉心,又收回。
舒窈只当她胡乱张牙舞爪你以前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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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又想起来这家伙在绝食,干脆打了个电话给花鱼,顺便给了个加班红包,让他现在去帮自己买市面上所有章鱼能吃的食物。
花鱼完红包金额热情洋溢地回答,“好的,我的组长老板。”
见到这小家伙仍旧活泼,不像马上能饿死的样子,舒窈便将手机丢到旁边,又随意找了个漂亮碗碟装水当它临时的栖息地,然后自己走进了浴室里。
浴缸里缓缓蓄水时,舒窈正在脱自己身上的衣服,顺便了眼镜子,觉得自己最近头发长太长了,又没空去理发店,干脆随手拿起剪刀给自己修修。
镜子前的“咔擦”
声响起过后,低头收拾着碎发的女人忽然听见耳畔一声轻响
“咚”
她转头去,只见到浴缸水池上漾开的波纹。
舒窈“”
女人走近去,见到先自己一步享受浴缸的小章鱼。
它在里面活泼地畅游,见到她在浴缸外挑起眉头,半圆形的两只耳朵动了动,忽然张开了自己的触足,朝着周围蜷曲、展开,吐出了八个小小的、逐渐扩散出去的透明水环。
水环消失之后,它发现舒窈还是没什么表情,于是接下来更加努力
在腹部底下攒出一个灵动的大水圈之后,它灵活地一翻身,用圆滚滚的脑袋将这水圈一路追着在浴缸里来回绕了几圈,像是动物园里表演顶呼啦圈的小动物。
舒窈本人是拒绝动物表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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