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脑子发晕,神思恍惚,颤着手去解谢明翊的衣裳。
指尖刚刚触及他紧实的胸膛,就被他倏地拢紧了。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扑上去,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
直到舌尖传来血腥味,她才恍惚中回过神来,怔怔地松开了他。
谢明翊轻叹了一声,用力搂住她,低声安抚着。
“婵婵,没事了。”
他一声又一声,
卫姝瑶慢慢松弛下来,哭得也乏了,就这么在他怀里睡着了。
谢明翊清洗干净换了身衣裳后,在盥洗房等了很久。
直到那厢悉索的穿衣声没了,谢明翊才慢悠悠地用指腹按压了下自己的唇角,又用掌心按了按自己肩颈上的牙印。
等他出来后,便听得外面长顺的问询声,说今夜是否还要召贺祈年过来。
谢明翊目光投向缩在被窝里的卫姝瑶。
她低着头,攥着锦被的白皙指节有点发红。
谢明翊默了片刻,道:“让贺太医过来吧。”
卫姝瑶穿戴整齐后,怔怔坐在榻上,斜倚着软缎枕。
她望着窗外一片漆黑,心里渐渐滋生出恐惧来。
“你会开始忘记身边的人,渐渐不能言语……最后痴傻而死!”
耳畔又回荡起曹文炳的话来,卫姝瑶心下一沉,脑仁儿钻心地疼。
先前谢明翊抱着她回来时,她看到一道清隽身影立在东院门口,男子青衫翩跹,温润的眸子朝谢明翊望来。
她悄悄瞥了一眼,直到谢明翊低声吩咐“祈年,你且先等着”
,她才发觉,那人是久违谋面的贺祈年。
卫姝瑶惶惶不安。
病发不过短短几日,她居然会忘了贺祈年的模样。
再细想,竟连幼时好友陆青婉萧知言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
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攥住了卫姝瑶的心脏。
曹文炳不是在故意诓骗她吗?她真的会有朝一日,彻底忘了所有人,变成不能言语的傻子?
卫姝瑶胡思乱想了一通,勉强安慰自己,或许贺祈年会有办法,他的师父是堪比华佗在世的神医贺春水啊。
卫姝瑶陷入自己的重重心事,沉默等贺祈年过来。
她也没留意到,谢明翊坐在长案前,目光却一直凝视着她。
屋里的羊角灯散发着柔和烛光,谢明翊的清冷黑眸却黑沉沉的,情绪莫辨。
他眸光缓缓移动,落在卫姝瑶攥过他外裳的褶皱上。
寸寸缕缕折迭,交错纵横。
他抬起手,慢条斯理地将她留下的这点痕迹缓慢抚平。
贺祈年过来后,先和谢明翊行了礼,才走到靠在床头的卫姝瑶身前,柔声向她问好。
谢明翊收拾着长案上的卷册,略略抬起眼,去看榻上卫姝瑶的脸色。
他瞥见卫姝瑶安静昂起头来,神色如常地冲贺祈年笑了笑,又低声问话。
谢明翊薄唇轻抿,起身悄悄退了出去。
长顺守在外面,正等着和他禀报今日发生的事。
谢明翊回头看了看屋内朦胧的人影,半晌,才转过身来。
他问:“她今日去了哪里,见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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