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眠攥着嫁衣上那颗珠子,把自己缩成一团漆黑。
良久良久。
冰凉泪珠从脸上滚落到臂弯里,咬紧的牙关一松,呜咽声就渐渐大了,喉间翻涌的嘶哑冲口而出,她抖着身子,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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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冬日将去,上京忽然回暖。
桑眠从寻嫁衣那日过后便发起高烧,直烧了四天才见好,给王氏心疼坏了,一天恨不能来兰亭苑八回。
李闻昭也求见过几次,只是被拦在门外进不去。
他从前是侯爷,偌大侯府上上下下以他为尊,何曾吃过这么多闭门羹。
可他又不能不来。
从嫁衣事件的第二日,桑眠就把晨起那副药给停了,莲心没有药方,根本无法抓药。
李闻昭被腰痛折磨的夜夜无法安寝。
甚至连个大夫都请不进来,向母亲求救,对方视而不见,全然任由他在柳风斋痛得死去活来,小衣浸湿一遍又一遍。
短短四日,桑眠这副身子消瘦一圈。
李闻昭坐在铜镜前,面色憔悴,疲倦吩咐:“给我上妆吧。”
虽被腰痛折磨,可母亲定要他每日守着规矩晨昏定省,又嫌他形容枯槁的模样见了晦气,非要他描眉画眼过后再去。
所以将将阖上眼不到一个时辰,他就早早被莲心叫醒起来收拾。
“大娘子……您怎么哭了?”
莲心讶异,忙拿帕子擦拭。
李闻昭浑然未觉,往镜中一看才瞧见一行泪冲淡妆粉,冲刷出条清晰痕迹,颇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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