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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真有意思,”
那人笑着:“你先告诉我,你问这个,是因为担心后土吗?”
见江匪浅不说话,那人道:“有一件事情,你最好记住:事情结束之后,你是要回来的,所以你最好别让后土给你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你要知道,情感羁绊太深,就难以放手。”
这话和师父说的完全相反,他们一个让他记住后土,一个让他忘记后土。
那人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不然到时候你割舍的疼痛没人能替你受着。”
江匪浅默默垂下脑袋,牙齿咬破了嘴唇。
那人打个响指:“我们言归正传,后土是我们的兄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造化神为后土点灯,带来光明,就此左右土地阴阳相隔,你认为我们会记恨,但实际上,我们比你们认为的宽容,这也正是我们的聪明之处。”
他笑了笑:“而你们比我们意料中要愚蠢,如果左土有心对你们发动进攻的话,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吗?左土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我们的力量超乎你们的想象。”
“是吗?”
江匪浅这时候抬头了,鲜红的血液粘在他的嘴唇上,他像是刚刚吮吸了什么野兽的血液,自己也变成了野兽的模样,但是他说出来的换仍然是冷静的,文质彬彬的:“我倒觉得,你们早就有进犯的心思,从执吾剑回去的时候就有。
你们之所以直到今天都能安守本分,只不过是因为这盏长明灯阻挡了你们的脚步。”
说到这里,江匪浅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动作凝固了,空气似乎更冷冽了一些,几乎要冻成冰碴子。
对方的声音倒是听不出什么:“你想多了。”
“是吗?那么请到这边来。”
江匪浅站在长明灯的身边,指着身边的空地:“我们这里虽然寒冷,但是比你们那里黑黢黢的境界强多了——你们不想来享受一下吗?”
那女人发出了奇怪的噪音,像是忍不住要嗜血的狼;领头的男子回身呵斥了一句什么,转身面对江匪浅:“你说得对,我们过不来,但是我们也不想过来。”
江匪浅不理会他的狡辩,冷冷地说:“长明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执吾剑毁掉之后出现,这是因为老神师在那时候意识到了你们进犯的心思,于是制作了长明灯,立于从极深渊之上,用这里的光明抵御你们的侵略。”
看着已经凝固的领头人,江匪浅掷地有声地道:“你们真的是来和我们和谈的吗?如果没有诚意,就请你们回去再想清楚一点,我们有的是时间。”
说着,江匪浅转身要走,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这个声音不同于刚才说话的任何一个声音,更加悠远,浑厚,像是从深渊的深处发出来的:“真的没有时间了。”
江匪浅停住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那个声音道:“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自己的宿命,为什么还要在我们面前耍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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