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知情者不必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而四殿下也不必再艰难地活着。
但愿下辈子,四殿下可以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千娇百宠,可能会更幸福一些吧?
秦珣扯了扯嘴角,真是,一个两个三个,都在咒四弟。
四弟好欺负,他可不好欺负。
他也不管跪在地上的掬月,离了正殿,去寝殿,去偏殿。
他就不信了,他们能把四弟给藏起来。
寝殿没有人。
章华宫已经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所有器物均是素色。
他心中大恸,他不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可是他今日所见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他们并没有骗他。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怔怔地坐在四弟寻常坐的椅子上,一颗心浮浮沉沉,不知所思。
掬月抱着一个匣子:“殿下,这是我们殿下去河东之前经常看的。
如今三殿下回来了,那就交给殿下吧。”
宫里又要放出一批宫人了,四殿下没了,她也没了留在宫里的必要。
稍微花些钱运作一番,她到年后就能出宫了。
她知道殿下和三殿下一向很好,她多次劝告殿下疏远三殿下,可是殿下都不肯听劝。
殿下不在了,这些东西,留在章华宫也没用了。
见三殿下呆呆的面无表情,掬月轻叹一声,将匣子放在他跟前,悄悄退了出去。
她心知伤痛需要排解,她不宜留在此地。
她想,看三殿下这样,也不枉他们殿下与他交好一场了。
秦珣的注意力终于被那个精致的匣子所吸引。
他打开匣子,映入眼帘的是他熟悉的字迹:“珩弟亲启”
。
正是他自己所写。
他颤着手翻了一下,全是他写给四弟的信。
按照日期,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写的信大多很简短,只寥寥数语,可四弟竟一封不差地好好保存着。
像是有一只手狠狠地攫住了心脏,痛得他难以呼吸。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拿着最上方那一封还未开封的信,心痛难忍。
原来四弟,并没有看见他的归期。
一时间,许多破碎的画面在他面前一一闪现,他竟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
他还记得他离京前,四弟对他依依不舍。
那么,一直不舍得他离开的四弟,怎么就舍得离他而去呢?
一声轻叹将他从深思中唤醒。
秦珩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身影。
他不知道天是何时黑的,殿内黑乎乎的,只看见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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