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衣饰华贵的少女,未戴冪篱,清秀的脸上满是怒气。
秦珣方才与智远大师谈话,没留意到这姑娘是何时出现的。
他冷眸微眯,这声音有些耳熟啊,似是在哪里听过。
“大师好意与你讲佛,你却用黄白之物来侮辱他!”
少女柳眉倒竖,杏目圆睁,“这就是晋王殿下的做派吗?”
不等秦珣说话,智远大师已然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女施主误会了……”
秦珣眉心一跳,侮辱?他略一思忖,即刻了然。
这姑娘是说他给大师香油钱是在侮辱智远大师?他似笑非笑看向智远:“大师也觉得,本王是在侮辱大师么?”
他看也不看那少女,冲智远拱手施礼:“本王真有要事,不便奉陪,大师莫怪。”
他转身离去,留下犹怒气冲冲的少女。
那少女正是定方伯独女,陶筑。
陶筑今日随母亲到弘启寺上香,无意间听说晋王殿下在此,就借故从母亲身边溜走,赶了过来。
她想看一看,那个不愿意娶她的晋王殿下究竟是什么模样。
——那日她无意间遇见晋王,不久后隐约听说皇帝有意将她许给晋王。
她不表态,可是她内心深处并无反对之意。
既是龙子凤孙,又是少年将军。
还曾征战沙场,他符合她的所有幻想。
只可惜,他拒了婚事。
她想,她一定要看一看他。
看看他,究竟是凭什么,拒绝她。
虽然同在京城长大,可她之前从未见过晋王殿下。
上回晋王连马车都不曾下,她也没能一睹真容。
想到上回的事情,她又有些不平。
这次看到智远大师身边的容颜清俊气质卓绝的年轻人,她只瞧了一眼,就猜出他是晋王殿下。
她自幼喜欢舞刀弄枪,读的诗书不多。
可是,在那一刻,她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不少诗句来。
她想,晋王殿下的相貌,可一点都不比太子表哥差。
然而这么一个英挺俊朗冷峻端肃的人开口闭口都是香油钱时,她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点燃了。
可是,他竟然连一声解释都没有,甚至都没瞧她第二眼!
她心里的怒气更重了。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啊!
定方伯夫人许氏找到女儿时,她正折着寺院里的垂杨柳的柳枝。
那纤细柔软如同少女腰肢的柳枝被女儿折成各种花样。
“我的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谁又惹了你?”
许氏心疼地问。
自家女儿,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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