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别人分手是怎样,她和李想就是像一个音符的渐渐淡没。
虞连翘一边洗锅碗,一边想,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们生活的这个时代,没有战争,没有革命,平平淡淡,什么也没有。
她家和他家更没有了不得的恩怨情仇。
不是因为父母的反对,诚然,她受过他母亲的奚落。
甚至不是因为厉家明,没有他,也会有张家明,王家明,或者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或许就因为不是外在的阻挠,他们的关系落到分手地步,才更难挽回。
接下来的两天里,虞连翘从家到书店,书店到家,说话的除了顾客,就只有蔡圆圆。
一个人静下来,总是沉湎于往事的回忆。
她惊奇地发现,从前觉得苦涩无比的,隔了这么些时日,那苦的滋味都已淡掉;相反,那些往日觉得甜蜜的,现在想起来却带了种怅惘的味道。
初六下午,虞连翘一个人守着店。
两点来钟,年后的第一批新书送到。
虞连翘给托运公司付过钱,拿剪刀开了打包带。
有厚厚的牛皮纸裹着,细雨浸不透书。
她在电脑上做新书的书卡,将每种书的名字、作者、定价、版权信息、册数等一一输入软件。
如此,做完一摞,上架一摞,然后再搬一摞到台子上做。
做书卡要很细心,不能出错。
弄到五点,虞连翘累得脸一侧,趴在书堆上不想再动。
外头天昏地暗,她伸手在墙上拨了一下。
店门口的探射灯亮起,柠檬黄的光线里,斜飘着发丝一样细的雨。
虞连翘看到一台车在街对面停下。
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打着一柄大黑伞,穿过马路,朝她这里走来。
到店门口时,他低下头,合起了伞。
虞连翘缓缓直起身,眼睛随着他的身影移动。
他站在她前面,一样仔细地看她。
喉结上下滚动,终于他说:“俏俏……是我……”
“你来做什么?你来做什么?!”
她重复着,声音由小而大,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因为这个男人,便是那消失了六年的王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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