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林芝时刚好是桃花节开幕式当天,人还挺多。
汉语说不利索的藏民举着从义乌批发来的同心结要我们买,我指指我和闷油瓶、意思俩男的。
“没事嘛。
二十一世纪了,男孩子也不要紧、有情最重要嘛。”
。
时代真的变了。
结果就是我还没说话,闷油瓶先扫码了。
一个同心结九十九,义乌批发可能九毛都到不了。
“啧,没想到有一天闷总也会为爱上头。
了不起啊闷总?”
我勾着他的脖子闹,他也不管、反而顺从地低头拧巴着身子任我往前带。
我折腾了会儿觉得没意思——闷油瓶最近太听话、反而显得我很像个有恃无恐的傻白甜。
宽阔地的游人太多、我不满意,总担心万一我的九十九给人挤到了掉下来了呢?封建迷信不可取,但毕竟九十九呢、是吧?
闷油瓶扯扯我,指指对面。
绕过去一个弯的山上也有片野桃林、有一树开在崖边儿、凌空招招摇摇、开得正热烈。
我跟他对视一眼,随即离开了人群。
有些经年潜移默化的影响是改变不了的。
看着险,对我们来说也就那样。
他想一人逞英雄,被我拒绝了。
于是我俩一人一边儿各伸一只手,在最外边儿那根枝桠上系紧了红线。
不出意外的话,这段红线会一直系在这里。
看花开花谢,太阳东升西落。
又或者有一天它会被风吹走、带着两个不年轻的年轻人永远年轻的感情落在高地崖底,变成枯叶、融进泥里。
化成永寂山河的一部分,炙热亘古长存。
真他妈浪漫。
我最近可能小说看的有点儿多,整个人格外浪漫。
我们坐在树下喝酒,啤酒罐儿的拉环被我扯下来戴到他指头上,他看了我一会儿、把他那瓶的戴到了我手上。
……
“幼稚。”
我骂他,假装感受不到耳朵上的热度。
对面好像有什么歌舞表演,挺热闹。
不过再大声的吆喝传到这边儿也就只剩一星半点儿了,裹在四月下午的风里、吹得人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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