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李人国领着王维成来到史五来的房间,史五来正仰面躺在床上,一双肥咪了的眼睛盯着房顶出神。
他心中乱极了,孤独,无援,哀愁,辛苦向谁述说?跟老板说不上几句话就得吵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出了问题,老板总是看自己不满意。
跟弟兄们也谈不到一块儿去,自己对他们并不苛刻呀,怎么他们跟自己就形同陌路呢?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他烦,他苦,他感到孤独,更感到自己可怜。
想想兄弟们一个个多快活啊,自己却掉进了苦海何时才个是头啊?
他想着心事,连李人国进屋也不曾现,李人国连叫了他几声,他才醒悟过来,当他现王维成时,不由得乐了,脸上的愁苦一扫而光,道:“王维成,你来得正好,我们砖机上还缺人手,算上你一份怎么样?”
王维成递颗香烟给史五来,道:“行,我正愁没事干哩,不过我不知道我能干几天。”
史五来给王维成递上燃起的火机,道:“没关系,干一天算一天。”
他顿觉心里舒坦了许多,站起来伸个懒腰,道,“今天休息,明天上班。
走,我们钓鱼去。”
说罢,他拿起门后角的钓鱼竿,出门去叫隔壁的白善一块儿去钓鱼。
白善也正躺在床上自寻烦恼,一听说王维成来了,还要去钓鱼,很是兴奋,便也拿起钓鱼竿随着史五来朝远处的废弃的鱼塘而去。
吕希燕领着秀红在阳光下逗乐,老远看见史五来等人拿着钓竿朝东南角而去,便对厨房中还忙着的贾琼英说道:“贾姐,去看他们钓鱼吗?”
贾琼英站在门口用围裙拭着手上的水珠,道:“走,等他们钓到鱼给我们秀红要两条熬汤喝。”
于是,她们抱着秀红,尾随着史五来等人而去。
此时,太阳正费劲的欲攀高空,微微一阵风儿吹过凉凉爽爽,令人倍感舒服。
吕希燕握着秀红的小手,道:“贾姐,听说你家里还有一个小子?”
贾琼英点点头,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都两年没有见着他了。”
“那你今年回家去看看他吧。”
“回家?那还是我的家吗?”
贾琼英语调极低,也还是少女时候,就是因为看见赖子清长得帅,能说会道,而且他总有用不完的钱,她就喜欢沙能够上他了,并不顾父母的反对私奔到赖子清家。
开头的日子总算还过得称心如意,赖子清总有本事弄来钱供她挥霍,她也从不想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她总是暗自高兴自己嫁了一个好男人。
然而好景不长,待得他们的儿子出生后,情况生了变化,丈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生活也愈见没有了油水,而且不时的有人上门来讨债。
这时丈夫很少能在家里待上三两天的,他随时都防着那些个讨债的人。
她这才明白,以前丈夫供自己挥霍的钱全是借的。
每当有债主上门讨债,丈夫总是把她推出去应付,自己却躲到屋角里大气都不敢出。
她欲哭无泪,好歹也得把这个家支撑起来啊!
为了孩子,再苦再累她也得承受,她要丈夫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跟自己一块儿齐心协力家致富。
然而丈夫却游手好闲惯了,他小钱不想挣,大钱又挣不来,贾琼英心都快碎了。
恰逢去年赖子清的好友笔笙找他们到xj打工,没想到笔笙好心帮他们,赖子清却跟笔笙斗心计,害得笔笙去年包砖厂亏了本,他最终也没有捞到好处。
更让人绝望的是,赖子清竟然将自己作货物卖给了别的男人,而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再次有了他的骨肉。
买自己的那个男人五十岁了,还是个瘸子,是个酒鬼。
当时,贾琼英身孕已有五月,恨已经不是她感情的全部,她想要啥这个男人对自己好,自己就跟他一辈子算了。
没想到这个男人的脾气坏透了,成天的打骂她,她一颗还未伤愈的心再次受到了更惨痛的伤害,她下决心要离开这个男人。
今年初笔笙去看她,她才有了今天的日子。
吕希燕搂着秀红,泪水在她眼角打转,她为女人的遭遇痛心,她默默地为她们祈祷,多可怜的女人啊,多可怜的秀红啊!
“雪芹,”
贾琼英苦笑道,“我真羡慕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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