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岩石凹凸不平,不到片刻,就腰酸背痛,感觉骨头要错位。
天色渐晓,林间传来鸟雀唧唧喳喳的叫声,活泼的、欢快的,夹杂在瀑布的轰鸣中,若不细听,会被人忽略。
“师父,早上好。”
凌芸起身,龇牙咧嘴的活动着僵硬的手脚,就着上游的河水洗漱。
“肚子好饿了,你不是说到了金丹期就能辟谷吗?为什么我现在好想吃豆浆油条?”
凌芸擦干脸上的水,捡起几颗碎石子随手一丢,几颗果子应声而落,她飞身而起,好似投林的黄莺,抄手接住果子,用小刀削果皮。
“算了,咪咪不在,吃几个果子将就将就吧,嘶……好酸,师父你说,有没有把果子变甜的法术?真小气,我跟你是一体的好不好,我酸死了,你也会受牙疼。
酸,太酸了,都酸出鼻涕来了。”
凌芸耸耸鼻子,眨去眼中的水雾,来到玄蕴留下的两个巴掌印跟前,用脚丈量着大小。
“房子这么大的巴掌印,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知道是你拍出来的,我还以为是泰坦巨人的遗迹呢……他们的法宝呢?都被你拍成灰了?师父你不会这么浪费吧,我可是要当掌门的人,手上没几件好东西,以后拿什么发徒弟?就算达不到鸿钧道祖分宝崖分宝那样的质量,好歹也要有数量啊……嘿,这件还没坏。”
凌芸嘀嘀咕咕,翻翻拣拣,从土中刨出把只剩一半长丝的拂尘,又挖出几个隐约有着簪花形状的金属疙瘩,掘地三尺,不管有用没用的,泥土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带走,以后废物回收利用。
“师父,你今天好安静哦,剩下的弟子规我不抄了好不好?不答应,我就当你是默认……”
凌芸一身泥,蹲在潭边洗废品,看着水中满面尘土,瞧不出本来面目的倒影,扁扁嘴,沉默了,如果师父在,一定会唠唠叨叨的说注意形象注意形象,然后罚抄礼记。
平时老嫌师父唠叨,现在没人在耳边念叨了,反而浑身不自在。
凌芸洗完所有东西,总觉得眼睛热热的难受,干脆整个人冲到瀑布下面,任由水流哗哗的砸到身上,冲刷掉所有尘土。
右胸口处有什么在一跳一跳,凌芸摸了摸自己左胸,心脏在掌心下稳健而有力的跳动。
还以为心脏突然从胸腔跳出来,蹦到右边了呢,原来是错觉。
凌芸抹了把脸上的水,掏出用链子挂着的乾坤锦囊,观世镜闪烁着清光跳起来,她似哭似笑的扯了扯嘴角,单手掐着今早才知道的控制手诀,在观世镜背面中心的凸起上输入灵力,清光敛去,观世镜随着她心中所想,变成一面带手柄的圆形小梳妆镜。
“青芸呀,你师父将你托付给我,但师伯我不能进鸿蒙界,很多事鞭长莫及,你可要善自保重,别乱来啊……”
凌芸以指为笔,一笔一划:“玄清师伯?”
“正是师伯我,小青芸有什么想问的吗?”
“师父不见了……他还活着吗?”
凌芸需要一个人来坚定自己信念。
“你说呢?”
“活着!”
凌芸铁画银钩,重重的描出两个字,几乎磨破指尖。
“你既明白,为何又问。
以你师父的能力,几个跳梁小丑,若非你金丹初结,境界未稳,他怕用秘术会伤了你肉身,根本无需动用元神之力……”
凌芸心中一颤,“您知道师父去哪了吗?”
“青芸丫头,你师父的性子有点拗,但有一个好,就是认真,他决定了的事,谁也没办法阻止,他想走,你还能拦不成?他若不想见你,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找不到他。
听师伯的,好好修炼,当个好掌门,等时机到了,你师父必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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