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小凤已经要忍住不怀疑起自己被发现了时,房里却又突然再次响起了声音。
“……老爷说了,下个月之前必须把这批货都处理干净,如果实在卖不完,那就砸了扔了烧了熔了,总之,在大清扫开始之前,不能再留下半点痕迹!
听懂了没?”
“唉!
是,是,小的一定会尽力的。”
“胡玛图,好好干,别有小心思,只要你做得好,你弟弟在少爷那儿也会过得很好的。”
房中交谈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接着又变成了哗啦啦的金币倾倒的声音,还有什么重物磕碰的声音。
直到一刻钟后,这些声音才消失,房中再次传来了陌生男人称赞胡玛图的话语,最后,他又留下了几句勉力的话后便推门离开了。
见那人即将走远,蹲在窗户下的初七和陆小凤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了上去。
那个男人显然是个谨慎惯了的人,一路上都走得格外小心,时不时还会回头望望身后。
他对王都的路非常熟悉,走几步就能拐进一条新的小巷子里。
这可苦了跟在他身后的初七和陆小凤,四只眼睛一起盯着他,还都差点跟丢了。
好在陆小凤经验还算丰富,一直跟那人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才没有真的跟丢。
这人七扭八扭地围着王都绕了大半天,最后自觉应当无碍了,才矮身钻入了一扇隐蔽的小门里。
这小门属于一幢独栋的小楼,看结构应当有上下两层楼,虽然外面看着破破烂烂不怎么起眼,但内里却大有乾坤在。
见那个男人进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的意思,初七他们便紧跟着靠在了房檐下想听听房间内的动静,却不料里面竟是死一般的寂静,见状,陆小凤便使了一招游龙引凤,攀着庭上的梁柱仔细观察起了这座小屋的位置。
过了片刻,陆小凤又跟条没骨头的水蛇似的“呲溜”
一下滑了下来,然后对着初七低声说道:
“真是有意思,这栋屋子的位置可太巧妙了。”
初七有些疑惑道:“这话怎么说?”
陆小凤伸手指了指旁边足足有三个成年人那么高的围墙,说道:
“看见这堵围墙了吗?从这儿翻过去就是宰相府的后花园。
但是,从明面上来说,从这儿去宰相府却要绕整整两条街才行。”
说罢,他又伸手往地上一指,然后摆动食指和中指演示出小人走路的姿态,继续说道:
“这底下估计有密道……现在,我有九成的把握胡玛图背后的人就是那个看起来清正廉明的宰相大人了。”
说话间,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个人便转移了谈话的阵地,走到了街对角的一处小吃摊上,这里刚好能看清小屋门口的动向。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宰相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明才上缴了全部的家产,这事应该是真的吧?”
“上交身家当然是真的,但你之前也听到了,那个人对胡玛图说上面已经开始在怀疑了——看来这个小国王也不是那么盲目自大嘛——这说明他有不得不去这么做的理由,而且很大可能与他的儿子有关。”
“我看金、阿赫塔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个脸上有痦子的高个子沙盗就是胡玛图的弟弟。”
陆小凤边说边掰着手里的油炸小点心吃,掰完了还不忘递给初七吃。
初七漫不经心地接过点心咬了一口,她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满脑子都是宰相穆拉德,以及他那个叛徒儿子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说得好吓人啊,阿赫塔变成现在这样,不会也是察拉加如干的吧,可他明明之前还拼死救她,两个人还一起远赴千里入关,难道他们之间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见初七脸上写满了纠结,陆小凤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全为道:
“初七,你不懂,人心是很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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