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微微点了点头,“不必太过繁杂,在此处用个简餐便罢。”
卫渊便挥了挥手吩咐青黛:“让厨房将饭菜摆在这罢。”
青黛出门让小丫鬟去传了话,没过多久,几个丫鬟便端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在了书房的偏厅,青黛也随着卫渊移步偏厅伺候。
今日的菜肴里有一道清蒸鲈鱼,鱼肉鲜美的香味被姜丝衬托得更浓烈,本该是让人食指大开的味道。
可传到了青黛鼻子中,那鱼腥味盖过了所有味道,让她胃里剧烈翻涌不休,甚至没给她克制的时间,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干呕起来。
她的动静有些大,卫渊自然注意到了,他面色一变,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沉声问道:“怎么了?”
青黛用帕子摁着嘴角,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眼圈难受地微微泛红,朝着卫渊轻轻摇了摇头,“侯爷,奴婢没事。”
卫渊看着她紧蹙的眉心,声线微凛,“身体不适还硬撑着作甚,”
他说完后扭头吩咐一旁呆愣的小丫鬟,“还不快去把郎中请来。”
小丫鬟急急忙忙跑走了,卫渊眼角余光扫到一旁的定王,这才想起他还立在一旁,不由尴尬地放开了青黛,低声嘱咐她到屋内歇着。
青黛顺着他的目光,这才看到了这位性情清冷的王爷的正脸,虽只是惊鸿一瞥,却无法不让她印象深刻。
他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束着金冠,一张脸俊朗非凡,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薄唇弧度优美,宛如清贵出尘的谪仙临世,只是更吸引人的是他身上的气质。
如果说卫渊如威武雄浑的野兽,杨巍似坚固嶙峋的山石,那么这位王爷就如同一根冰晶做成的竹,明明坚硬如铁,却是稍一不小心便会折成两半。
青黛只敢扫了一眼,便垂下了头,规规矩矩地和他们行过礼请了罪后,才告退了。
卫渊歉然地朝定王说道:“家中婢妾失礼,让王爷见笑了。”
定王性子虽冷,对待友人却十分宽厚,只微微摇了摇头,“无事。”
二人入座,面前一桌美酒佳肴,卫渊却没什么心思吃喝,频频望向院门的方向。
等看到一位背着医箱的老者由方才去报信的小丫鬟引进了耳房时,更是有些坐立不安。
定王抿了一口杯中酒,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淡淡道:“你若是担心,便去看看,不必陪着孤。”
被幼时便相交的好友点出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卫渊有些面红,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干脆地承认了:“末将失仪,王爷别嫌弃才是。”
终究做不出把他扔在这里,去里面看一个丫鬟的事来。
定王对他的性子也很了解,很是奇怪一向沉稳有加、以大局为重的卫渊现今竟为了个丫鬟一副急火上心的样子,只不过他不是喜爱深究他人私事的性格,略略用了几口饭后,便告辞了。
将定王送出府后,卫渊大步流星地往书房走去,方才是他一时未曾反应过来,现下忽地有了些猜测,只恨这条路太过漫长了些。
等他走进了书房,绕进耳房,里面正为青黛倒水的小丫鬟被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吓了一跳。
但见他进屋后,直直便奔着坐在绣凳上的少女而去,开口第一句便是:“郎中怎么说?”
青黛听出了他语气中暗藏着那一丝丝期待和渴望,抬起头望着他英挺的脸,面上露出了些不自禁的喜色,轻声道:“郎中说奴婢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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