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蝉浑然不觉,只是不紧不慢地用食指掏了掏耳朵,但他那双春水般柔和的眸子已阴戾下来,仿若两团阴森燃起的鬼火:“好,那我就换个说法,不成!”
燕三长老魅眼流转:“雷使,你莫非想要叛教?”
李暮蝉斜睨向她,冷笑道:“少拿这种话来压我,倒是两位,这些年借着大长老的名头作威作福,打着替圣教开疆拓土、招揽人马的幌子,可是从我这里拿了不少钱财。”
铁二长老按桌而起,勃然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暮蝉随手从怀里拿出一本账册,抛在了二人面前:“我可听说两位长老暗地里在姑苏置办了不少家业,而且近年来锦衣玉食,挥金如土,不知不觉都快成江南某地首屈一指的富翁了。”
那燕三长老只随手一翻,眼瞳已在颤动。
而李暮蝉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两人大惊失色:“比起把钱送给伱们两个废物,我倒不如送给教主。
早在一个月前,我已令人去往了神山,算算时间,大抵也快要回来了;你们不妨猜猜,教主和大长老倘若知道了你们的所作所为,会有怎样的反应?”
下一刻,杀机陡起,灯火俱灭。
昏暗的厢房内,一抹银光匹练猝然乍现,笔直中分,当空斩落。
那是一抹难以形容的惊艳刀光。
刀光一闪即逝,本是摆在双方之间的木桌登时无声裂开,化作两半。
();() 可这刀光刀势未尽之际,倏然一分为二,如两只灵巧飞燕,左右一分,分成两抹逼人眉睫的寒芒,上下飘飞也似的贴向那端坐在大椅上的人。
借着窗外落进的灯光,李暮蝉嗤笑一声,单足一点,已连人带椅向后倒滑,木腿在地上带出一串急促刺耳的异响。
两大长老大步一赶,手中刀光翻飞如燕,身如鬼魅,已是紧追不落。
闪身一瞬,二人已扑至李暮蝉面前,原本分开的刀光竟又于半空合二为一,当空斩落。
面对这般邪异古怪的刀法,李暮蝉原本搭放在膝上的左袖呼的似风筝般飘了起来,振衣荡袖,一只晶莹剔透的左手霎时吐出,反手一拨,正欲招架那两抹刀光,耳畔忽听惊呼:“大搜神手?”
而那合一的刀光竟在此时忽又一分,不但避开了李暮蝉的左手,刀势一横,快如冷电,已闪身至木椅左右两侧,一刀抹敌咽喉,一刀取敌心口,狠辣诡谲。
可刀光未落,椅上的李暮蝉突然飞了起来。
他肩未动,腿未动,腰也未动,黑袍却无风自动,发丝狂乱如蛇,周身邪风大盛,一双眼瞳仿若彻底被那幽森鬼火填满,几要溢出眼眶;就在铁燕二人吃惊骇然的注视下,李暮蝉直直浮起,而且极为短暂的滞空虚悬,踩着二人的刀光飘然一荡,人已直挺挺地掠向了另外五个人。
未及看清,就着窗外的灯火,只能勉强瞧见一道黑影仿似一团黑气,在屋内腾蹿飘忽,左右飞掠,蹬墙走壁,快的肉眼难追。
等李暮蝉现身停下,那五道身影已连一声惨叫也无,纷纷手足一颤,胸口冲溅出一蓬蓬血雾血箭,一时间屋内只似飘起大雨,血腥冲天。
看着齐齐栽倒的手下,燕三长老凝神道:“小心这小子的邪功!”
但前脚话落,二人忽然怪叫一声,闪身便躲。
却见李暮蝉单手一提,掌上阴气蕴积,仿若溢出缕缕黑雾,五指筋骨毕露,犹如攫魂鬼爪,抬手一劈,那四周尚自飘散的血雾骤然翻滚,呼的化作一道血掌,裹挟着骇人阴风,冲着二人呼啸而去。
白骨追魂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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