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平生刻骨痛恨的一个名词,她可想过?陆武桥说:没有就好。
我希望以前没有,更希望往后没有。
陆建设又阴阳怪气地嘎嘎笑,说:桥老板说话像知识分子。
一直没开腔的陆掌珠突然说话了,她说:建设,别做犯法的事,犯法了要坐牢的,人一坐牢一切都完了。
方丹丹肯定就不会和你结婚了。
陆建设说:陆掌珠,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的,苕里苕气,一边去吧。
陆掌珠气得结结巴巴,说:你看你这个人……你看你这个人……吴桂芬抄起床上挠痒的竹制痒抓,劈头朝陆建设打去。
陆武桥在半空中擎住了母亲的手,夺下了痒抓。
吴桂芬一句话欲说说不出来,捂住胸口一阵狠咳。
陆武桥在陆建设离开之前对他说了一段话。
建设,陆武桥说:建设,你是我骨肉相联的亲弟弟,我总是巴望你好。
我挖着脑袋撅着屁股拼命做生意,决不是为了我自己一个人。
老头老娘退休老工人,没几个钱的工资;姐姐厂里效益不好,已经内退在家,每月生活费50元;武丽的厂倒闭,在家待业;这一家老小妇孺,只有我俩是大男人了。
陆建设插了一句嘴说:陆老板请你别把我当个大男人。
陆武桥像没听见弟弟的话一样继续说:你们厂效益不行这谁都知道,但这年头有句话也谁都知道,叫做:遍地是黄金。
就看你舍得不舍得吃苦玩命地干。
平时大家都忙难得有闲坐在一起,说这种动感情的话也不大好意思,一家人谁不明白谁?还用说什么?但今天我要硬着头皮说一通。
建设,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以前的事,我们一笔抹去:没有!
但从今以后,如果让我抓到了证据,我就对不起你了。
陆武桥的话越说越狠,声音冰凉似铁,房内鸦雀无声,都盯着他的脸。
陆武桥说:你做什么事都可以,就是不能做那下三滥的犯法的事。
不管怎么样,老头老娘生你养你二十四年,你不能打他们的脸。
他们虽然只是工人,但在中国的历史上,在社会上,在这简易宿舍一大片地方,在亲戚朋友中,他们是光荣的是体面的,走哪儿都是清清白白昂首挺胸的,从来都只有他们说别人没有别人指他们后背的。
所以,对你要求只有一个:不要丢他们的脸,让他们体体面面过完这一生。
吴桂芬挺直了背脊,叫了一声:好!
这就是孝心!
陆尼古却泪眼婆娑,背转身扯起袖子揩眼角。
他激动地说:我们陆家四代工人阶级呵!
陆建设用轻松而客气的语调说:我可以走了吗?他说:我很忙,我的一寸光阴一寸金。
拜!
陆建设说完就走,把门带得轰隆一响。
半晌,吴桂芬才说:我要是有枪,我就给这小工贼一粒花生米!
我真后侮当年怎么要这个小孽障!
四代堂堂正正的工人!
陆尼古说:四代堂堂正正的工人!
我爹的名字在"
二七"
大罢工的史册上永垂不朽,我们为党为人民开了一辈子的机器,我自豪啊!
毛主席都说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我们应该自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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