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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惮笑道:“这还不容易,陆兄杯中之酒未下多少,人却已微醺,显是已同人痛快喝过一场了。
他明知我今夜会来,却特意对着村口而坐,便是在等人,何况又有哪个老者会在夜半骑着毛驴赶路呢?”
尤其陆小凤贼兮兮一直向着村口偷瞄。
令狐冲双眼明亮,带着几分难言的热切紧盯着他:“那——那你又是怎么猜到这个人是我的?”
张无惮摊开手笑道:“也不知怎么得,我看到那老头,便知道定然是你啦!”
令狐冲心头热血一冲,心口乱跳不说,太阳穴也在鼓跳,伸手拉住他的手,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后方道:“嗯,嗯好!”
“怎么样,不枉你不远千里追我过来吧?”
张无惮说来还有几分奇怪,“月前咱们通信,你不还是说岳先生不肯放你下山吗?”
令狐冲笑了笑:“师父还想让我在思过崖清修些时日,可风师叔做主打发我下山,说我心都乱了,蹲在思过崖就算把蛋都孵出来,修为上也别想再精进了。
这不,我才算是逃出生天、重新活过来了?”
张无惮更奇怪了,近日江湖又无甚大动静,有什么可心乱的,但他已看出令狐冲不愿就此事多说,便未再深问。
三人又上了屋檐,令狐冲竟然取出了一个酒坛子,里面正是张无惮命人送上华山的蛇胆大补酒。
张无惮伸头一看,却见封口还盖着天鹰教的戳,这一坛拆都没有拆,便问道:“可是不合口味?”
给酒鬼送酒,基本上别想捱到隔夜,算来这酒都送了半月了,却还剩这么一大坛。
“既然是你送的酒,还是这等好酒,自然得同知心朋友一起喝了,恰好我这知心人正是送酒人,那令狐冲便更不能独自享用了。”
令狐冲笑道,“另一坛我孝敬师长了,自己也是一滴没碰。”
他自两人碰面时起,目光便搭在张无惮身上不曾离开,此时也是看也不看,一巴掌将泥塑的封口拍开,倒酒时才不得不低头看酒盅,刚满上,便又抬起头来,摸索着取过另一个酒盅,摆在案上,这才再低头。
陆小凤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头抽动,只觉酒香之气扑鼻而来,赞叹道:“好酒!
当真是好酒!”
他乃酒中老鬼,又喝遍天下好酒,比令狐冲更深谙此道,一脸陶醉点头道:“嗯,此酒佐以各色名贵药材不说,主料更是珍稀蛇类的蛇胆,食之大促内力修为。”
这蛇绝非凡品,此酒自然格外珍贵,千金难买。
只可惜才埋在地下数年便起出,药效不能完全激发出来,实在是暴殄天物。
陆小凤是喝酒的内行,却非酿酒的内行,他自然也知道张无惮手下能人异士颇多,定然有人提醒过他这一点。
这天鹰教小堂主却还是将这等好酒早早取出了,自然是为了给在华山上蹲守的酒鬼一点寂寞中的安慰。
偏生这酒鬼也懂他,一看送上华山的只有寥寥两坛,不喝便知道定然是极名贵,是以再大的酒瘾都要压下来,撑着跟他碰面了才肯喝。
这两个人倒是都很有趣,陆小凤越想越好笑,听张无惮道:“陆酒鬼,坏笑什么呢,快来喝酒。”
三人中就有两个酒鬼,一坛酒自然不够。
张无惮拍了拍手,自有久候在旁的手下奉上好酒,虽比不上蛇胆酒,但他们且喝且聊,谈性上来,喝得也越来越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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