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小厨房中只剩下撕裂衣襟的声音。
——
与此同时,秋风堂、周问山的病厢房内。
方姨娘扑在儿子床榻上哭的几欲昏死,正是悲痛欲绝的时候,床榻上的周问山竟然恍惚间醒来了。
“娘——”
躺在榻上的儿子恍惚着发出声音来,让方姨娘满是泪痕的面上涌起一丝惊喜。
她颤抖着手去摸儿子的额头,想问问“儿子疼不疼”
,但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她儿子艰难地挤出来一句:“娘,为我报仇。”
方姨娘大惊,连忙凑过耳来问:“怎么回事?什么替你报仇!”
周问山艰难的挤出来一句:“是周渊渟害了我,他不愿将爵位给我。”
他还想说些证据,但是一言至此,他眼前一黑,又是晕了过去。
一旁的方青青呆愣愣的坐了片刻后,恍然间明白了,她的儿子是周渊渟害的——不,不一定只有周渊渟一个,说不准还有秦禅月呢,秦禅月和周渊渟怎么会看着爵位落到她儿子的手上呢?他们肯定巴不得她和她儿子一起死!
不行,她要去找侯爷,只有侯爷能保护她。
方青青疯疯癫癫的爬起来,一路往外跑着问:“侯爷呢?侯爷呢!”
门口守着的丫鬟连忙俯身行礼,道:“回方姨娘话,侯爷太过操心,身子疲惫,已回了厢房中休憩了。”
听见这话,方青青顿时怒火中烧,那些潮湿的悲意瞬间被怒火烤干,升腾出如同毒雾一般狰狞的怨恨来。
他们的儿子现在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周子恒怎么还能睡得着呢?那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啊!
她带着恼怒冲到周子恒的厢房中去,穿过静静悬挂的珠帘,撞碎袅袅而升的烟雾,扑过去将床榻上疲惫昏沉的周子恒吵醒。
“侯爷!”
凄厉的女音之中夹杂着哭音,一连气儿的刺到周子恒的耳朵里。
周子恒这一日折腾的甚是疲惫,他现在能走动,是因为秦禅月不想让他死的太早,所以没给他喂毒药,又被一些好药滋补,他现在才能动一动,但身子骨也都被毒毁了,行动间十分迟缓,方青青的哭喊声爆发的时候,他顿觉心惊肉跳,心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碰撞的心跳声在耳廓之中回荡,以至于方青青的哭喊声都有些模糊。
方青青颠三倒四的说:“儿子是被害的,他说了,是周渊渟害的!
是被秦禅月害的!
因为周渊渟想抢儿子的爵位,你去找周渊渟问话,你去打断他的腰骨!”
他怔怔的被方青青喊的坐起来,瞧着哭闹的方青青,心底里一阵心疼。
周子恒叹了口气,道:“我也知你难过,但不能如此胡乱言语,周渊渟是我的亲儿子,一贯是温顺谦和的脾气,虽然这几日因为袭爵的事儿闹得有几分嫌隙,但他身骨却是正的,从不曾做这样的事,不可能是他,秦禅月性子傲,但一向听我的话,她若是不愿意问山袭爵,大可以直接提出来,不必如此暗害,定是你想多了。”
方青青不依,她嘶吼着,毫无平日的温柔乖巧,逼着周子恒去找周渊渟。
周子恒又叹了一口气。
那坐在榻上的侯爷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爱妾哭湿的面颊,随后用无奈的语气道:“既然你执意要查,那我现在就命人将周渊渟找过来,我们当面来查,可好?”
这是跟他受了一辈子委屈的人,所以他不愿意让方青青难过,哪怕是没有可能的事儿,他也愿意去查。
方青青却依旧不肯,她扑在周子恒的膝上哭着道:“我们现在就去抓,你陪我一起去,不要让下人传唤,抓他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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