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司淮身上,逼得他捂紧了心口往后退了几步。
铃声越响越急,念经的度也越来越快,昨夜见到的那鬼影却迟迟不曾出现。
耳畔的风声小了,眼见着一张现灵符被风吹了下来,司淮闪身上前抓住了符纸贴回墙上,而后快步后退一个翻身跃上了房顶,将系在手腕上的骨笛变幻了出来,在指尖灵巧地旋了几下,凑到了唇边。
高亢婉转的肃杀之音在夜空中响起,眨眼功夫覆盖了黑夜深处传来的虫鸣鸟叫声,鸡鸣犬吠也止了下来,万籁俱寂,只余下笛音梵响应和着金色的佛光。
这一曲极短,狂风刚刚止下,司淮的笛音便停了下来,生生卡停在曲乐的半途,急促的尾音随着消失的佛光一起淹没在虚无的夜空中。
司淮拿着笛子的手没有放下,有些讶异地望着院门口站着的背影——佛门法阵,骨笛梵音,竟然都招不来那厉鬼?
吾念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语地取下了院门上旋着的佛铃,往回走了几步,竟出他意料地也跃到了屋顶上来。
“那只鬼似乎不在这附近。”
他这么说着,轻手轻脚在屋脊上坐了下来,生怕吵到底下的主人家休息。
司淮挨着他也坐了下来,手肘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自顾自转着笛子,有些纳闷道:“不在这附近的话,为什么昨晚会出现在这里?还对一个孩子下了狠手?”
吾念摇了摇头,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找不到那只鬼,另外两个孩子的线索也就断了。
“找不到怎么办?”
司淮往他身上靠了靠,将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
“李家知道你和孟城主会帮着找所以放宽了心,可若是找不到,怎么交代?还有你要找的真相,不管事情是不是孟平杉做的,这么多人去问必定也惊了另一条躲在草里的蛇,他若是抹掉了线索,只怕你想追查那十字花镖的来历,会更难。”
吾念长长叹了一口气,最后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事情不是做了就一定能成的,凡事只当尽力便好。”
不管是捉鬼、找人,还是寻求当年的真相,尽力便好,司淮看着他的侧脸,轻轻点了一下头。
而后,两人陷入了一段很久的沉默,久到司淮以为他们要这样坐到天亮,吾念却又突然开了口,只是已经换了一个话头。
“先前在梅园的时候便知道施主会吹佛家音律,倒是一直没有问施主是从何处学来?莫非还是那位故人?”
司淮没想到他会重新提起这件事情,愣了一下,望着那支小笛子出了一会儿神,才失声笑了起来,摇摇头道:“不是他,是从另一位高僧那儿学来的。
我这位故人什么都会,独独不会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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