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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老夫大胆猜一下,百花的仇,怕是没报完吧?”
张佳乐抿住嘴不答。
魏琛笑了:“那不能一个人去寻死啊。
孙哲平这样都回来找你,你想过他么?”
“我也会回来找他。”
他不愿再耽搁下去,仿佛再一耽搁,这一世都走不成了。
“……唉,乐哥儿!
这一身血的袍子,你穿到哪里去?”
张佳乐一想也对,就借了一身袍子裹在自己这一身的外头,这下真的出门去了。
临出门前对魏琛抛下一句“魏阁主,你有两个好门生,蓝雨的仇人,少天是一直在为你找的。
你也保重。
多谢”
,就趁着他这一愣神的工夫,牵起马走了。
今夜的平康坊满目宝马雕车,较之往日,还要热闹数倍,花娘们都有一双火眼金睛,在人群里看见一个这样俊俏的少年郎君,不知道他为何满怀心事,便格外热情地招揽。
可这少年郎并不看她们,眼睛不在此处,心也不在,大胆的花娘心有不甘,凑上前去,在他的鬓边插上今秋最后的一枝桂花。
他戴着桂花逆着人流出了平康坊,又出了京城,身后依然是火树银花人声鼎沸,他不舍得的人留在那座城里,于是那座城,对他来说再不是异乡了。
他在茫茫黑夜里上路,陪伴他的只有一匹马,不离身的暗器,猎寻,染了血的袍子,和一缕别人的白发。
这些东西陪伴着他行过千山万水,北方的朔风不知不觉化作江南那湿润温和的细雨,有一夜张佳乐冒雨打马经过石城,那座小小的城在黑夜里几乎看不出形迹,但他还是停了一下,仔细地辨认城中那些微弱的灯火——这个时候还点着灯火的人家,或许也正等着什么人归来吧?
他停留完这一刻,又走了,终于在一个傍晚,停下了马。
那一刻,衡州城内的两座塔的塔尖上的琉璃宝光,正慈悲地指引着他,提醒着闭合城门的鼓声则让他依稀回到了不知道是几天前的京城的傍晚,张佳乐缓缓一笑,孤身信步入城,就这样,把青江江面的猎猎江花、浩浩江声一并坚决地抛在身后。
第19章血景
进城后张佳乐就近找了个客栈住了一夜,早上出去吃朝食时先问了最近的寿材铺,到了以后说要买件丧服穿。
掌柜的从没听说有要买丧服的,正要指路邻街的绸缎庄,那看上去很是面目和善的青年人又添上一句:“我出门访友,没想到朋友家里出了丧事,只能临时置办了。”
听说是朋友掌柜的松了口气,扯了块粗麻并白布一并给他,连钱也没收,还说:“既然如此,那就送给郎君吧,不值几个钱,郎君是外地人,来一趟也不容易。”
张佳乐也不客气,道了谢后接过白布,闲问道:“掌柜,我北方来的,从未来过衡州,怎么城内这么多官兵?”
“也就是这十几日里多出来的,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也不知道官老爷的那些事,好像是听说哪里的官府失了火,各大州府也就更戒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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