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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管他呢。
他们的身体滚烫,生命鲜活,都还这样年轻,未来充满了未可知的探索,广阔的天地、崭新的朋友,都在这个明媚的春天和接下来的若干个更加好的春天里等着他们,而眼下,情欲的快乐也正等着他们。
确实没什么不好。
张佳乐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孙哲平任着张佳乐没心没肺地笑。
第22章吴钩(喻黄)
吴钩
黄少天回到关内时,隐隐听到琵琶声。
他刚结束一场夜袭,下半夜的白霜却经不住奔驰的骏马和儿郎们大战后的沸沸血气,但轻甲和兵刃上的血迹早已凝住了。
他翻身下马,拿下咬在唇舌间的匕首,呼出的白气仿佛瞬间都能在眼前凝固作一团。
随行的亲兵见他不说话,正有些诧异,就见他解了头盔,连同马鞭一并抛到亲兵怀里:“你们去罢,不必等我。”
话音刚落,人已经在夜色里三五步赶上了城墙。
战事吃紧,守关的将士早已习惯了彻夜不眠,远远望去,一个个好像被铁水铸过一样。
听到有人疾步上城来,早已有哨兵警醒地低声喝问:“号令!”
这一夜黄少天奔袭了数百里,天还没黑早已出了关,哪里知道今晚的号令,正在想前一夜的号令,哨兵已然看清他的脸,严峻的神色顿时一松:“哦,是十九啊。
今夜又杀了几个?”
黄少天的心思却在找琵琶声的来源上,问:“越国公是不是在城墙上?”
军士似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并不是三个月前死在阵前的前主帅。
他点点头:“在西南角上。”
“一个人?”
“不让人跟着。”
黄少天点点头,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转回来:“多余的袄子有没有,先借我一件用用?”
“有件没怎么用过的,喏,你先拿去。”
自从军中陡然失了主帅,上下号令不齐,数战不利,大军不得不退回关内暂作周旋,天一日冷过一日,八月刚过,雪已经下了好几场,眼看战事势必要胶着一冬了。
黄少天悄无声息地走在城墙上,卫兵们见到他上城墙来,知道必是来找喻文州的,也就不多问,继续值夜巡逻,由着他一路直往东南角去了。
走近之后琵琶声果然更清晰了些,泠泠切切,在这无星无月又落了重霜的夜里,虽然说不上不祥,却也实在有些清冷凄楚——三军为主帅和阵亡军士守丧,整个凉州城都禁了伎乐,此时还敢拨弦的,也只做一人想了。
他刚一走近,琵琶声就停了。
隔着霜气黄少天看见喻文州的背影,别的都先不急着说,先把袄子给他搭上,又在他身边坐下,听喻文州说:“回来得比我算得要早。
“他笑了笑:“这见鬼的天气,再不回来冻也冻死了,事情办完赶快回来拉倒。
哥哥,你胳膊上的箭伤还没好,不能受寒。
想弹琵琶,回屋里弹就是了。”
喻文州笑了一下:“我这已然是违了军令,只能躲在没有人的地方。
弹得不好,胡乱拨一拨弦罢了。”
说完手中的拨子轻轻划过琴弦,冰泉般的声响顿时把他二人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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