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不是秦倦,却是肖飞,自他接掌千凰楼以来,开口唤“公子”
而非“楼主”
的人已大大减少,若非事出蹊跷,他清楚不会这样。
来人是一位老者,进了茶亭,先向秦倦点头,算是行礼,才向肖飞拱手,“楼主,翡翠阁传讯,有位叫做‘愿生’的年轻人要见公子。”
他年纪比秦倦加肖飞的年纪还要老,但对两人持礼甚恭,绝无丝毫倚老卖老的不敬之意。
肖飞与秦倦相视一眼,秦倦微微一笑。
肖飞却摇头,回首对老者道,“你明知你家公子身子不好,这牵枝绊葛的小事,也拿来惊扰他?翡翠阁何时变成江湖中人要见你家公子的通报之所?长此下去,千凰楼还要不要做生意?”
这话说得重了,老者脸色微变,“楼主教训的是。”
“你这是滥使性子,乱发脾气。”
秦倦浅呷了一口茶,“我知道你怕累了我,也知道我刚才说你几句你不愿听,但是,江老在千凰楼十多年,翡翠阁经营得井井有条,你岂可因为一时之气,否认了他十多年的成就?你有霸气的好胜心是好事,我信你会把千凰楼带得更好,但却不可以把你的霸气施用在自己人身上。
千凰楼众认你为主,并非请你来任性妄为,而是信你可以领袖群雄,出类拔萃,你莫忘了。”
他说完,轻轻咳了几声,眉宇间一层倦态。
肖飞冷冷地看着他,只当作没听见,“你的意思,是打算见他了?”
秦倦点头,“只怕不容我不见,你以为?”
肖飞冷冷一笑,“他若有心见你,今日不见,明日也一定见得着。
依你今天的精神,只怕也不容你见客,你不怕你夫人恼你?”
秦倦的夫人秦筝娇艳刻薄,对秦倦关心入微,最怒的就是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秦倦闻言轻笑,“她便是恼起来最见生气。”
肖飞哼了一声,“你是喜欢她恼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秦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何?使君心动,未有罗敷?”
肖飞心知再说下去,未免涉及儿女之私,当下冷冷地道,“你今日是见定了他?”
秦倦淡淡地道,“不错,迟早要见的,又何必今日示恶于人?为何不索性大方一些,也不会有人把千凰楼瞧得鄙薄了。”
“好。”
肖飞似是被他触怒,“带人进来,公子在这里迎客!”
江老一拱手,出去。
秦倦微闭上眼,很显得有七八分倦怠之色,他轻揉着眉心。
“不舒服便回去,在这里强撑,也没有人会感激你。”
肖飞眼望着门外,冷冷地讥诮。
“你便不能少说两句?”
秦倦摇头,他知道肖飞是在关心他,偏偏要做出恶言恶语,恶形恶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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