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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绣坊绝不能拱手让人,这是宛容家的基业,祖宗的心血,我宁愿死在绣坊,也不愿让官府糟踏!”
宛容砚“砰”
的一声一手拍在案上,一张上好的檀木桌被他一拍而裂,只见他神色惨然,“便是官府来强夺,我情愿抗命!”
“砚儿说的有理,死也要死得有骨气!我已经通知你娘和你两位叔婶先行躲避,他们明天便会走,我们不走!我们是宛容氏的宗亲,这绣坊是宛容家的根,官府来夺,那是逼民造反,难道,你我还有束手待毙的道理?”
“爹,那玉帛怎么办?他刚刚回来,难道就让他陪着咱们一起死?”
木岚明知要守绣坊,那是必死无疑的做法,但爱子心切,仍忍不住问。
“明天我就找个借口赶他走!”
宛容释负手在堂里来回踱了几次,“宛容氏的血脉不能因此而绝,让他和他的小姑娘一起走!”
木岚虽然不愿,却也知此时无法计较其他,顿了一顿,终于还是忍不住颤声道:“爹,可否让玉帛在家多住几日再走?他三年未归,我……我……”
她舍不得亲儿,“反正官府敕令当也没有这么快兑现,他刚刚回来,我想多……多……看他几天……”
说到这里,眼泪终掉了下来。
“那就多留他三日,三日之后,我赶他走!”
宛容释何尝舍得自己的孙儿,但义之所趋,却令他不得不做出决定。
宛容砚搂住饮泣的娇妻,热泪盈眶,却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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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射头一个觉得事情变得很奇怪。
她正在对镜梳头,在挽一个古臀,旁边放着一个珍珠簪子,却是木岚昨天拿来的。
宛容玉帛早早就来她暂住的厢房看她。
“玉帛,你不觉得你家这两天变得很奇怪么?”
无射梳了古髻,不配首饰,却把那簪子拿在手里晃来晃去,“第一,你娘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她前几天不是恨不得我立刻从家里消失?第二,爷爷反而不大理我了;第三,你家里有许多人不见了,连仆人都遣散了不少,第四,我竟然看到爹在哭!我有一种预感——”
她神秘兮兮地回过头看着宛容玉帛,“你家要出大事了。”
宛容玉帛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拿过她手里的簪子,细心为她插上。
“你这样笑,就是说,其实你已经知道,只是你不想说。”
无射叹了口气,“其实你不必瞒我的,这是你家,连我都知道了不对劲,你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强装无事,到底想骗谁?”
“说到骗人,自然谁也骗不过你。”
宛容玉帛也叹了口气,“这回我倒希望你真能骗倒他们,让他们走。”
他说得很落寞,却强作笑脸。
无射伸手,慢慢抚平他眉心的皱纹,“出了什么事?”
她平静地问。
只有坚强的女人,在面临剧变之前,才会有这样的平静,因为她清楚自己承受得起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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