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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炎旭倒了碗水端过去:“皇兄,我来看你了……”
忽然被大力一贯,整碗水全泼在了自己脸上,他也不恼,用衣袖拭了一拭,微笑道:“你倒生的什么气呢?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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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景鸾词被朱炎旭左一句等等,右一句不急,拖了这许多日子,也渐渐得看出他的心思来了。
景鸾词暗中叹息,与那云阳小候爷叶沾巾道:“这官我是辞定了,他拖着我,也没什么意思。”
云阳候生性腼腆,只与景鸾词交好,便劝他道:“王爷一直看重你,你不该辜负他的。”
景鸾词道:“事到如今,已不是你侬我侬的那点小家气的东西了,皇上有失德之处,我们做臣子的只该劝柬,哪能……哪能做之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事。”
叶沾巾道:“不是我说你,小景,皇上后来的所作所为,你也全看在了眼里,这文武百官也不过是人,是人就怕死,只伸长了脖子等着他来砍么?”
景鸾词怔了半晌道:“罢,即已到了这地步,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是要我与他们同朝共事,那是万万不能的。”
叶沾巾轻叹了口气道:“这也随你。”
景鸾词道:“我为官七年,身无长物,你看着这屋里什么好,只拿去留个念想,我……皇上对我恩重如山,临行之前,我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他一看!”
叶沾巾大吃了一惊道:“你……你是活得腻了……”
景鸾词道:“人贵有心,这条命,本也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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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炎旭在榻前坐了下来,淡淡笑道:“皇兄,我受了你这么多年的气,也不曾气成你这个样子,你这又是何苦?”
朱炎明声音粗嘎,冷冷的道:“你……你做戏做的好啊……”
朱炎旭失笑:“皇兄,这戏,还不是你逼我做的,虽说你还算待我不错,但人若装疯卖傻二十几年,这其中的滋味,皇兄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明白的吧?”
他笑了一笑道:“自小,什么好东西都是你的,我不能争,也不敢争,母妃发觉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之后,就连书都不敢让我读了,母妃在父皇面前不得宠,我也是不得宠的皇子,比起你,皇兄——”
他轻叹道:“我实在,是有点恨你啊……”
朱炎明微微一震,朱炎旭又道:“只可惜,这些事,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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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鸾词跟着那小太监偷偷进了宫门,把一锭银子塞进了他手里。
小太监忙推回去,压低了声音道:“景大人,上面已经交待过了,您的银子万万不能收。”
景鸾词道:“怎好平白烦劳你。”
小太监道:“是大总管吩咐下来的事情,我们自然该照办,何况景大人的为人,我们这些人也是十分敬重的,为您做点事算不了什么。”
景鸾词心头一热,拱手道:“那就多谢公公了。”
两个人加紧了步子,赶抄近道入了后宫,景鸾词见那废弃的偏殿,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这、这不是……”
“是呵。”
小太监道:“当年严大人正是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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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炎旭一笑道:“罢了,这都是过去的事,我们也就不再提了。
今天巴巴的唤了我来,却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皇兄先不要说,让我来猜猜看。”
他笑着拍了拍手道:“旁人也就算了,我却知道,皇兄其实是个最痴情不过的人,那三宫六院都不放在眼里,一心只扑在了一个人身上,这个时候找我,莫不是想要我把你们葬在一处么?”
他顿了一顿,见朱炎明不反驳,忽然仰面大笑:“皇兄啊皇兄,你还真是个忒天真的人,可怜严小周一世聪明,却摊上你这么个主!”
他将脸凑到朱炎明面前,轻笑道:“你看这天下,不足两月便已平定,只凭着那般乌合之众,就可做得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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