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司机看不清面貌,没有下车。
但从姿态来看,是来接他们回去的。
闻绪喝完把碗叠好,依次放回了原位,然后便出门跟司机打了声招呼。
李雨游跟着他过去,突然想到:“我们就这么不告而别?不报答一下吗?”
“那怎么办,”
闻绪耸耸肩,“我俩身无分文。”
说完他察觉到什么,将随身那把枪放在餐桌上:“要不把这个留给她吧,还挺贵的。”
“......她拿把枪有什么用?”
“说不定呢,人生转息万变。”
最后李雨游为了防止妇女回去被枪吓到农舍秒变事故现场,在枪下面留了个字条以表感激。
由于是崔鸣冶安排的路线,闻绪也不清楚他们会行驶到什么地方。
司机闭口不言,李雨游想问话又觉得多余。
不停歇地开了三个多小时,前路终于有城市的迹象。
但车依然没停,沿着大路前行,最后拐到一个偏僻庄园,辽阔的停机坪显现在眼前,一辆事先备好的直升机停驻于此。
李雨游跟着闻绪走近直升机,机舱比想象的宽阔,上面还坐着老熟人。
崔鸣冶向他问好:“李医生,好久不见。”
“崔总,”
在这种情景遇到认识的人,哪怕对方是救兵,也多少有些尴尬,“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来找我要钱。”
闻绪在他后面幽幽接话。
崔鸣冶果不其然掏出一份文件,递到闻绪面前:“本次救援出动一辆直升机、一辆轿车、一位司机、两位飞行员,费用都罗列在里面,以及这段时间你委托我各项事宜的咨询费及代办费。
介于你行程的不确定性,此时不签怕有后患。”
在李雨游目瞪口呆的视线中,闻绪从容接过并签署完毕。
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但这一瞬间李雨游理解了姚息这段时间的难处。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问:“姚息......还好吗?”
收了钱的崔鸣冶慷慨地拿出自己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手指一落,相当鲜活的谩骂声奔涌而出,选用的词句用中年妇女的话来形容就是“那些话我实在没办法说出口”
。
崔鸣冶点到即止:“如您所见,他状态良好,不用担心。”
一直到直升机彻底起飞,李雨游才终于有了解脱之感。
劫后余生的释然让他觉得脚下的景色无比壮观——当然,他第一次坐直升机,觉得壮观也是必然的。
他甚至有些热泪盈眶。
而闻绪跟崔鸣冶一路上都在交谈,大多是些公司经营类的有关事项,李雨游听不太懂。
路过一条河流后,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安静,还了机舱一片净土。
飞行时间不算太长,李雨游逐渐看着建筑越发密集而壮阔,便知道他们离十一区近了。
降落的时候起了点风,不算平稳,但也安全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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