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迟深深思考了一下阮宁这个人,觉得需要改造的地方还有很多。
她蹬开被,抓了抓耳朵,他又觉得不改造也勉强过得去。
这姑娘兴许是很困了,睡得口水鼻涕泡满天飞,他就坐在床头蜷着腿,一边吸溜泡面一边默默地看着那张沾了鼻屎的脸。
旁边一东北大爷,好奇地探了一眼:“嘿,小伙子你瞅啥?如痴如醉这么好看。”
俞迟被麻辣牛肉面的汤呛得要死,拿着纸巾抵住嘴,阮宁咂吧嘴,被他吓醒了。
她说:“假爸爸,你脸红了。”
俞迟红着脸很高傲地吐出仨字儿:“就你能!”
阮宁笑嘻嘻的,说:“你给我扎辫子,我想要鱼骨辫,还有糖果辫子。”
俞迟蹙眉,说:“你等我三分钟。”
修长的手敲开用了很久的按键有些不大好使的原始智能手机,问百度、问谷歌、问搜狐。
阮宁看着小窗格外飞速而过的绿皮火车,想了想,用手抓在远方的火车头上,笑了:“我是哥斯拉。”
俞迟眉毛皱了好一会儿,又皱着眉把阮宁拽到了怀里,对着教程比画,指腹贴着碎发,一点点地编着辫子,阮宁撇嘴:“揪得疼。”
俞迟打开美颜相机,他说:“我就能扎成这样,你不如凑合凑合?”
阮宁对着照相机的镜头看来看去,怎么看都满意。
光洁的小额头,捋顺紧凑的发结,晃晃白牙,是大人都喜欢的样子。
有了大人都喜欢的样子,就再也不用害怕一切难听而危险的话。
因这些话都从大人而来。
她好奇地问他:“你是大人还是小孩?”
她无法辨识身边的人的身份、背景、世俗关系。
俞迟继续喝汤:“和你一样。”
阮宁点点头:“哦,你也是一只土豆啊。”
俞迟:“我比较想当高贵的紫薯。”
阮宁又点头:“也行,不过明天我就当红烧肉了,要不要一起啊?”
俞迟说:“请让我当一根被老汤煲了的芦笋。”
阮宁眼睛亮晶晶的,说:“我刚刚逗你玩的,哈哈,你这个傻子,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我都知道。
你喜欢我这个打扮的样子,我也知道。”
俞迟:“哇,那你要不要举高高?”
阮宁说:“我还要亲亲,带着很多爱很多爱的亲亲。”
他把她从被窝里抱了起来,举得高高的,淌着眼泪细细端详着那样刻在心里的眉眼,然后轻轻放下,直到干燥的嘴唇落在自己的唇角。
好多好多爱呀,看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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