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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听出来?其实真没多久,继续睡吧。”
他挪了挪身体,我感受到他的头发蹭了蹭我的脸颊,突然想起自己干嘛跟他讨论睡多久的问题,最大的问题不是睡几个小时,而是我根本不该睡着。
“松手,我还有工作,没时间睡觉。”
我七手八脚地想挣开他缠得接近窒息的怀抱。
“你在翻译时会一直保持忘我状态吗?”
他没松开力道,在黑暗中的声音温柔得几乎感受不到那份柔软下的质问。
我发现他只要有什么问题要认真寻求答案时就会变成一副很无害,无论是笑容声音举止都会更趋向温和的样子,对于不熟的人看似无害实则诱哄,对于熟的人虽然不像故意,可还是不自觉会用上自己最熟稔的方式,那种明明很直白的问题都总要加上一种诱骗惯的语气,每次他用这种态度要在我身上寻找什么答案时我就会胃痛,我多么想告诉他,你其实可以更无顾忌一点,不要每次一个简单的问题一经你口中出来就像是来骗人拐答案的,而且最糟糕的是我发现这小子一点自觉都没有,他已经习惯这样,习惯到像是一种本能的动作,习惯没法让他改啊。
我仿佛看到少年十六岁的青春纯洁呼啸而过满目零落,跟他相处太久我开始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产生偏差,你们十六七岁的孩子都不会长成这样吧?我记得自己十六岁多么美好而青涩,怎么这小子的花肠子那么多?
“忘我?”
消化完这儿词后我叹一口气回答:“没有,那种状态太累,只有在时间紧迫的时候才会陷入过于专注的情况。”
算了,小毛病不是病,斤斤计较就没法活了,他只要不再跑出去骗财骗色我就谢天谢地,至于说话语气什么的就随便他吧。
“以后不要进入这种状态,你的身体会被拖垮,强迫自己一下大量吸收过剩的资料太冒险,不适合你。”
“不会的,我有分寸,不会轻易把自己弄到崩溃的地步,你到底松不松手?”
我一头黑线地伸手去掰他合得紧的手臂,力量不是同一个等级,我都使上大力气了怎么不见他动一动?
“米露。”
他轻唤了一声,那份温和多了一种咬人的冰冷,“我已经说了,这种状态不适合你,以后不要再陷入强迫性自我沉迷。”
真是毫无转圜余地的命令口气,难不成你以前当过干部?
我摇摇头,头发好像挨到他颈部或下巴,有点痒,“自我沉迷过度对于身体会有不好影响我知道,可是在能控制范围内我不会有严重的后遗症,遇到迫不得已的情况我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故意性地过度专注,这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而是需不需要。”
需要,我就去做,很多时候就这么简单,所以……你勒我干嘛?我伸出手使劲拍拍他的背,完全无法呼吸,他力气大到将我整个人死缠在怀里,我肺部里的空气都因这毫无防备的紧抱而跑光光,你小子跟我又多大仇?至于这么报复?
“你……咳咳……松松松……”
松手啊!
“脆弱到我不用一份力气就濒临死亡的身体,没有一点力量的人不是该乖乖听话吗?有时真想就这样勒死你算了,你这么弱不会有人需要你的,米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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