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筱筱微眯了眼眸,望向纪擎苍,却见他的一双眼正肆无忌惮地对自己做平祯流视,不由得心生厌烦,平素的谨言慎行也在这一刻忘了个干净,冲口而出道:“好啊。
如果朕赢了清河王,就说明清河王的骑射不过尔尔,那便没资格继续教习皇弟。”
也许是因为今天喝了些酒,也许是因为纪擎苍那露骨的目光惹自己生厌。
燕筱筱的情绪今日难得地有些失控,只想把纪擎苍尽快逐出皇宫。
纪擎苍自然听出了她的意思,面上未露一丝不悦之色,反倒抿唇轻笑,“好,如果微臣输了,那便亲自到太皇太后那里辞去教习颖川王的职务。
可若是皇上输了呢?”
燕筱筱无所谓地扬眉,“你想要朕如何?”
“臣怎敢要皇上如何。”
纪擎苍的目光在她微醉的脸上游移一圈,“臣前些时日到北方外出公干时,得了几坛子陈年佳酿,今日正好带进宫里两坛,打算送给皇上尝尝。
不如咱们君臣今天就以此做赌如何?如果皇上输了,就罚酒三盏。”
燕筱筱讶然,“清河王如此做赌,无论输赢,你这买卖不都是赔了。”
纪擎苍拱手道:“无论输赢,臣都甘之如饴。”
“好!
一言为定。”
这时,早已有内侍取来弓箭候在一旁,按规矩,自然是由皇帝先开箭。
燕筱筱拿弓在手,“既然清河王做了一桩稳赔的买卖,这比试的规矩,就由你来定吧。”
纪擎苍环目四顾,最后将目光定在五十步开外的那株山茶树上,“那株山茶开得甚好,不如皇上和微臣各射三箭,以射下的山茶花多者为胜,如何?”
“好。”
燕筱筱眼睫微动,心里已有了主意。
经过校场比武的事,燕筱筱已经明了,以燕弃雪的脾气,只怕面对纪擎苍时难免会再度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所以眼下还是不要与她交换整个身体的好,只让她控制自己的右臂,就可以了……
她双目微闭,再睁眼时,右手在燕弃雪的操控下似有自我意识般开弓搭箭,伴着几声弓弦弹动的轻响,手中箭已连珠发射,三箭连发,直奔百米外的山茶树而去。
随着一蓬蓬花雨四散激飞,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三支利箭竟各自以刁钻的角度将树冠上的山茶花悉数射落,即便是有剩下的,也都是隐于树枝间,弓箭难及之处。
虽明知这一手傲人的箭法是自己体内燕弃雪射出的,但看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燕筱筱仍不觉有些得意,她将长弓交给纪擎苍,语气不无嘲弄。
“清河王,看来这局是你输了。”
此时山茶树上几乎已无可射之花,任纪擎苍箭法再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纪擎苍并不接话,接过弓箭后,弯弓开弦,竟在五指的指缝间一并夹了三支箭。
也不见他如何瞄准,便将三支利箭齐齐射出。
三支利箭呼啸着直射而出,却未及一花一叶,擦着树干疾飞而过。
众人看得不明所以,燕筱筱却目露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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