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振天曾经是见过任何突发状况的黑道头子,但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没有了方向。
十二年前雷家被灭门,恩佑受了枪伤,好不容易换了心脏才活过来,从那之后,他就从来没对恩佑说过一句重话,凡事都依着他,恩佑也是非常懂事,也不闯祸,从不惹麻烦,很配合医生,尽量不让新的心脏有负担,将排异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恩佑虽是没在外面上过学,只是请私教,但也是样样优秀。
他不知道居然有一天,恩佑突然会变成这样,从那天晚上阿贵被打开始就变了。
或许之前就变了。
在他印象里,恩佑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发火,更别提对一直带他的花姐,照顾他生活的阿贵。
原来恩佑是有底线的。
席振天拉着恩佑坐在花园里的白色长椅上,此时的席振天身上那种霸气匪气统统不在,有的只是一个爷爷对孙子的关爱,“恩佑,有些人,你心动了很正常,爷爷年轻时候,也遇到过心动并且牵挂的女人,但是结婚的却是你奶奶。”
恩佑不想听,但却在劝诫自己不可以再暴躁。
席振天那些年为了让恩佑的性情可以自调,自己也看很多修身养性的书跟恩佑一起学,所以认真讲起话来的语态,丝毫看不出他曾经只是一个才读完小学的流氓头子,“这个世界上没那么非而不可的,年轻人喜欢说谁谁谁无可替代,是因为可替代的还没出现。
爷爷不逼你,给自己一些时间,出去玩玩,放空一下。
总之,这个叫云朵儿的,你不能动。”
“爷爷,你怕秦家或者江家?”
恩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却是难有的挑衅。
“恩佑!”
席振天神色一肃,看到恩佑眸光痛色难敛又叹了一声,把音量放下来,“恩佑,爷爷跟老秦老-江那是有手足之情的,那是一辈子都换不来的可贵情谊。
这不是怕,这是相互尊重……”
“那是因为你们之间没有夺妻之恨。”
“就是因为有手足之情,才不会出现什么狗屁的夺妻之恨,朋友妻不可戏,你懂不懂?”
“我不懂,因为江钊跟我算不得什么朋友。”
席振天握着拳来分解自己随时都要冲上去的音量,“你凭什么说是江钊抢了你的女人?江钊他知道云朵儿是你的女人吗?云朵儿真的是你的人吗?如果是,你又怎么任她成了别人的老婆,你天天晚上出去就是去找她吧?就算没有我的帮助,在海城你要找个人还不容易吗?你为什么会找不到?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席振天最后一句直戳恩佑的痛处。
恩佑气焰下坠,无力回答。
是,他根本不了解她,除了名字,一无所知,他凭着记忆的样子,和最后跟她的交谈内容大海捞针一般的到处搜寻她的踪迹。
他甚至没有跟她说过喜欢她,想要拥有她,因为当他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他还来不及拥有就失去了。
恩佑重新让佣人拿了西装,整理好仪容,跟席振天一同坐上去秦宅的车。
而他的同行,是再三向席振天保证换来的。
他答应席振天绝不会做出任何越界的举动,他已经想通了,明天开始要找一个比云朵儿还要漂亮的女人做女朋友,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这样一来席振天倒是放心了,人都喜欢好看的东西,找个比云朵儿漂亮的就行了。
也好,别家的少爷十七八岁早就开始乱玩了,恩佑现在还没个女伴,他早就想提,可恩佑性子寡淡,他也不想太影响他的生活轨迹。
如果恩佑肯交女朋友,他只有高兴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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