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地面其实到处都散落着废稿,都是他为了打无聊而画着玩的,没人来收拾,闻辩随意捡起两张,画的是长安的城楼月光、妻子儿女。
他一直都被囚禁在这里,想必不知道长安陷落的事。
卧房内只有春蚕食叶般的笔声,窗外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杭州在暑气的蒸腾中昏昏欲睡,这里繁华、富庶的一如往日,人们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聂蟠将画递给他,画上的男人眉毛粗黑、相貌周正,有一副敏捷、强壮的体魄,却带着莫名含蓄的神情,像个淳朴的农人。
他收好画作,再拜谢说:“闻某不会向第二个人说起此事,亦不会将画作外传。
还请聂先生保重身体,我会尽快来营救您的。”
聂蟠苦笑一声,不作回答,再次躺会床上。
闻辩跨出大门时,原先那两个士兵已经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带着郑龟寿上了马车,马车绕着湖走了一程,又七拐八拐,于傍晚时到达一个小山村。
他闲布走进一间早打扫干净的木屋里,炒了盘青菜豆腐,蒸了两个馍馍,端出来和郑龟寿共同分享。
炒的还挺好吃。
吃着吃着,郑龟寿突然抬头:“你知道是谁请他做人俑的吗?”
“郑宗望呗。”
郑龟寿突然觉得这个决策做得不明智。
闻辩认识郑宗望,肯定不是因为同为珠宝商人、听说过这位前辈的名字,既然都查到人俑头上了,必然有更深层的前缘。
那能是好前缘吗?自己原本打算借助闻辩的力量找到祖父复生的方法,现在看来,一切似乎尽在对方掌控中。
“你为什么不打开赵无量的塑像看看?”
他劈头就问,“来杭州就是为了确认这一件事?你不想知道复生的方法吗?”
闻辩扭头看他,似乎是嘲讽地翘了翘嘴角,“泥像里装的不是方法。
我高估你了,你连门都没摸到。”
“那你为何要保护泥塑?”
“因为里面装了别的东西。”
他悠悠叹气道,“装了我这个做兄长的苦心。”
郑龟寿盘算着主意躺了回去,再不与他讲话。
夜晚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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