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荀非雨早就该知道宗鸣是个这样的人,在酒吧的时候他就应该发现宗鸣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怪物。
可是宗鸣站在宠物医院向他招手的时候,那人脸上分明挂着温和的笑意,连声音也是悦耳的:“不进来吗?该吃午饭了。”
某些牺牲是必要的,荀非雨一直记得殷知的话,但他现在只觉得好笑。
江逝水仍旧点了一大堆外卖摆在桌上,宗鸣捧着茶杯品着妖监会送来的古树茶,荀非雨那句“这是个杀人犯”
一直吐不出口,他如堕冰窖,连拿起筷子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宗鸣看荀非雨塞了一大口白米饭,撇嘴拉了拉荀非雨的袖子:“给我一双筷子。”
“别碰老子!”
“你发什么疯?”
江逝水被荀非雨吼得一愣,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
她瞟着宗鸣的眼色,拿出一双筷子拆开递给宗鸣:“宗医生你用这个?”
宗鸣板着一张脸朝荀非雨抬抬下巴:“让他拆。”
“你有病啊?”
荀非雨把手上的筷子一摔,夺过江逝水手上那双筷子掰成四截拍在桌上,“爱他妈吃不吃,老子欠你的?!”
“对啊。”
“对?拧脖子对?”
“你欠我的,这才对。”
宗鸣起身捡出两截筷子,夹起一片猪肝放在嘴里咀嚼:“我不是做了你想做的事情吗?你想查案,”
他笑着舔去嘴角的汤汁,食指轻扣桌面,面色骤然冷下来,“你想接近真相,我用最快的方法达成了,你有什么好对我不满的?”
“你要怎么通过盘问把她的经历说出来?还是去买狗仔的消息,拼出一个充满主观臆断的‘事实’?”
宗鸣又夹起一个虾饺放进嘴里,他咂咂嘴,用茶漱口往地上一呸,“问能问出什么?活人的嘴会撒谎,死者更诚实,我让你看到了最真实的反馈……她的挣扎,她的痛苦,暴露出所有全部摊在你的面前!
你靠你自己做得到吗?”
“我……”
“做得到也来不及。”
宗鸣那双灰眼让荀非雨有一种自己被鹰注视的错觉,又好似被一眼洞穿。
就像现在,宗鸣只眨了眨眼,便立刻猜到了荀非雨的想法:“你要说不以伤害她为前提吗?你在看到她身上的伤之后还说得出这种话啊。
一次次用话语去撕开她封锁在脑海里的回忆不也是一种伤害吗?你认为比让她自己撕开衣服给我看,哪一个更残忍?”
“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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