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谢淳风道,“皇后太心急了些,此事若是当做少年人斗殴处置,私下了结,反倒不会有这般波折,搬到明面上来说未免有干政之嫌。”
谢霁不置可否,只垂下眼清冷道:“你要小心,他要收权了。
秦家的今日,便有可能是谢家的明日。”
谢淳风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谢家的软肋唯宝儿一人,父亲曾向天子起过誓,绝不将宝儿嫁给皇族王孙联姻,以此避免结党营私之罪。”
听到‘绝不将宝儿嫁给皇族王孙’一句,谢霁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下压,眸色沉了些许。
“九哥!”
少女的呼唤打断了谢霁的思绪。
抬头望去,宽敞的宫道尽头,谢宝真一身银红团花的礼衣快走而来,红唇花钿交相辉映,颊如桃花。
她在谢淳风面前站定,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说:“淳风哥哥,你也在这?”
“嗯。”
谢淳风不自觉柔和了目光,道,“羽林军当值期间不能离开太久,我先走了。”
“好。”
谢宝真朝他摆摆手,目送他远去,这才转过身来打量着谢霁道,“皇上和你说什么啦?怎的去了那么久?”
如此近距离看谢宝真,谢霁才发现他的姑娘已长得这般妙曼娇柔了,不再是两年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噘着嘴生气的幼稚鬼。
接触到他的视线,谢宝真笑了起来,自顾自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没想到皇上会亲自为你解围。
难道你进宫时那般淡定,想必阿爹和兄长早就为你安排好了一切,对么?”
谢宝真至今为止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知道这金碧辉煌之下所埋藏的沉痛过往,还天真地以为是看在谢家的颜面上,皇帝才对九哥多有照拂……
就让她的眼睛永远纯净下去罢,谢霁心想。
他扬了扬嘴角,眉目变得温柔生动,很是配合地颔首道:“是啊,多亏了伯父。”
“都是一家人嘛,阿爹很疼你的!”
说着,谢宝真又小声补充道,“我也疼你。
方才你被皇后娘娘叫去谈话,可把我吓坏了,好在九哥吉人自有天相,只是虚惊一场!”
那句‘我也疼你’像是一片羽毛划过心间,撩起他内心中最阴暗的占有欲。
……真想把这抹光紧紧地攥在掌心里,哪怕被灼伤也在所不惜。
……
秦墨之事以后,原以为秦谢两家的关系算是彻底崩塌,谁知没过两日,秦尚书夫妇便专程亲自登门致歉,叹息道:“那不孝子瞒着我们私自向娘娘告状,添油加醋掩盖真相,险些酿成大祸!
我已将其送出洛阳求学,只盼他能悔过自新重新做人。
古人言‘子不教,父之过’,出了这般事,着实是秦某教子无方,今日便代不孝子登门受过,惭愧惭愧!”
说罢,秦尚书朝着谢乾一揖。
他是国舅,若论地位并不比国公爷低,又掌管着朝中四品以下的官吏升迁,这一拜着实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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