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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不依不饶地靠近,他的手跟着他的身体靠近,我的手也被迫靠近,于是拼命向后仰的我,华丽丽地失去平衡,准备用后脑勺问候地面。
倒下去的过程中,我的腰先后脑勺一步靠上横栏,及时遏止了身躯坍塌之势,然而那横栏却十分放纵,也不征询我意见,便推着我的腰前送,直把我送进了览冥怀里。
拦着我腰肢的,是他结实有力的手臂。
他的呼吸,他的唇,就在我眼皮上方。
我脑子突然就发起昏来,一阵阵酸涩感直袭眼角,迷迷糊糊的眼幕中隐约有个影子在跳动。
好像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经呆在这样宽厚的怀抱中,被这雪冷露清的气味笼罩。
我不记得关于这个怀抱的过去,但这种感觉给我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深入骨髓,嵌进心脏,成为一种本能。
每寸肌肤都在颤抖,每丝毛发都在蜷缩。
呼出去的是身躯中残存的生命,吸进来的却是无边无际的苦涩和绝望.
无论商尘宏抑或孟江,甚至在他进出我身体时,都不曾给我过这样窒息的感觉。
在我卫弋多灾多难百毒不侵的五百年祸患生涯中,甚至再之前困于漆黑无觉的肉体里一千年的孤独,都不及这痛苦的千万分之一来得悸动。
犹如溺水般,我挣扎着想浮出又黑又冷的海洋。
我疯狂地挥舞着四肢,朝着上方那丝曙光拼命游去。
水面离我越来越近,我已经能从那墨蓝色的波纹和光粼中感觉到救赎,可当我伸展手指竭尽全力想跃出水面时,那光粼渐渐凝聚成一张清俊绝美的面容。
千古不变的冷峭眉峰,千古不变的无情金眸,千古不变的挺正鼻梁,千古不变的淡薄浅唇,一字一句吐露。
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瞠大眼睛,看着他微微启阖的唇,仿佛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般,失却了全部勇气和求生的欲望。
我收回手指,放任自己沉入无边无尽的死亡中,放任自己被没顶的绝望,彻底淹没。
我想当时我是听到他说什么了,只是我不需要听见,也不需要记得,因为我不愿意听见,也不愿意再回想。
忘得干干净净,越彻底越好,最好是永远,永远,不要再想起那一刻。
抹杀了大脑的记忆,却无法抹杀身体的记忆。
“卫弋,卫弋?”
耳畔传来一句句沉沉的呼唤,总算唤回我不知道发散到哪儿去的意识。
我这才惊觉自己以一个十分婀娜的美人侧卧势仰在地上,美中不足的是两手成扭曲盘根龙爪举在面门上,隔开那张近在咫尺的冷颜俊貌。
看来,我已经不知不觉间成功挣脱了烛龙的束缚。
屁股往后挪了挪,正打算利落爬起,他却先一步揽住我双肩,手臂不知怎地一环,就把我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地上。
落地时我脑门不幸擦着他胸膛一路滑下来,才赫然察觉两相比较下,我这模样可真是娇小柔弱哇。
孟江堂堂七尺之躯尚且如此,要化出本相来,在他身边不跟个黄毛丫头一样了?
22十大神器
览冥闭眼对着我,眉间云雾缭绕,面色黯沉。
一声若有似无地叹息后,他不再如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与我保持了一定距离,轻声呢喃:
“你说到我懂的那天,自会出现相见……原来并非我等到了……一切只是场误会么?”
我反正从头到尾没听懂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些什么,也就不甚纠结他的问题。
直勾勾,甚至有些发怵地盯着他一眉一眼,我努力回想刚才在岸上踹我下水,害我淹死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这模样说像,好像又不是,说不像,唉这轮廓好像又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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