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的人是你,我也很意外,”
乔续露出一点笑意,只是那笑容中并没什么温度,“既然是老熟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柏微意会:“难怪你会接受采访,原来是借了高中的情分。”
听到最后那两个字,乔续的唇角却一僵,随后若无其事道:“工作时间不叙旧,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柏记者想问什么还是尽快吧。”
柏微却沉默了,半晌轻笑了一声,“我说错话了,抱歉。”
他们在高三时不欢而散,此后几年都未曾联系,哪还有什么“情分”
一说。
“采访就不用了,”
柏微将包攥在手心,“公事公办,既然乔先生一向不在公众露面,因为一个高中同学就破例也说不过去,不打扰您工作了。”
转身摸到门把手,柏微意识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正要开门时,身后忽然传来乔续的声音:“下周的音乐社聚会,你去么?”
“白夏告诉我了,再说吧,可能没时间,”
说完这句,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酒店,躺在浴缸里,十七八岁那两年的回忆呼啸着盘旋在脑海,那是柏微刻意忘记的一段过往。
乔续恨她,不论是过去,还是他们相遇的第一眼,她都知道。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是乔续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和柏微提了分手,其实恰恰相反,是柏微最先放弃,主动提出的。
两人分开前见的最后一面是在柏微家楼下,乔续失了以往的冷静风度,变得焦躁迫切,他把柏微紧紧按在怀里,声音有自己都听不出的颤抖:“我爸妈把我关在家里,我跑出来了,微微,你给我时间,等我——”
“乔续,”
柏微打断他,“我们分手吧。”
滚烫的东西流到脖子上,柏微空洞地说:“我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
就是这么狗血俗套,乔续家是名门望族,他们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和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在一起,当时柏微不过高三,她顶着家里的压力和乔续交往,面上看不出来,但心里早已经疲惫不堪。
带着升学的压力,她终于做了那个胆小鬼。
临走时,乔续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柏微,我恨你。”
浑浑噩噩在酒店待了两天,最后拿出一份之前留存的稿子修改了下交上去,起码算完成任务了,按原计划本该返程,但鬼使神差的,柏微还是买了一张飞往华都的机票。
接机时庄陶来了。
留在华都的音乐社同窗不少,但这些年一直有联系的人不多,两个人见了面也不觉生疏,边逛边聊了许久。
“重回故地的感觉如何?”
庄陶变化不大,仿佛还是那个邻家男孩一样,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这些年过的很不错,明显是被捧在心尖里成长的。
“变化挺大,”
柏微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快认不出来了。”
“趁着这次回来好好逛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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