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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缩了缩脖子。
“你想想,圣上都给瀚月公主用上云国大长公主的谥号了,与国齐名,开国到现在哪位皇女有这一份?!
总之你给我小心了,圣上身边的字画啊特殊的物件啊,一样也不许动!
不定就是瀚月公主留下的……”
小太监诺诺应是,两人慢慢地走远了。
……
宫西北角的一处院子里。
沧星一个人坐在梅树下,石桌上有一壶温酒,雪一点一点落在他肩头,发顶眉梢都惹了白。
“你以前最喜欢在这院里玩。”
坐了近两个时辰,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雪越下越大,到处被白皑皑的雪盖住,他穿着一身明黄,在一片茫茫中显得无比孤寂。
他站起身,风雪中抬起头,对着空荡荡的广阔天际轻声问,“今年会回来看我么?梦里也好啊,为什么不来呢?我等了你十五个年头了……”
她就是十五岁那年死的。
有些凄惶地笑了笑,他抖落斗篷上的雪,柔声道:“我今天见了一个五品小官,他做的诗挺好,我给你念念?”
就当做她是应了。
“与卿再世……”
他嘴角微颤,做了这么多年皇帝,已经流不出泪了,眼圈红的吓人,却没有眼泪。
恍然间风雪迷了眼,不远处仿佛有个袅袅身影,在雪里持剑起舞。
“皇兄!”
脑海里响起一道清脆又娇俏的声音。
雪飘进他的眼里,渐渐融成了水,又被灼成了泪。
胸口像被千斤石压住一般,呼吸一丝一缕抽着、堵着,疼得他五脏六腑都打颤。
从十五年前起,他的心里就塞了团棉花,每日每日窒的他透不过来气。
这辈子大概是没法治了。
这雪太大了,太大了。
一定是迷住了他的眼,才会让他这般泪流满面。
院里舞剑的人笑魇如花,他撑起嘴角,透过层层厚重时光,回以那人温柔一笑。
在白雪重重中,滚烫的湿意一道一道从眼里滑落,他哽咽着轻诵——
“与卿再世…相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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