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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反倒催促凤姐儿不能饶了她们,问要怎么做。
“太太不必急,咱们什么样的人家?这不过是小事,连老爷也不必惊动的,只去和那贾雨村说一声,告这净虚入户盗窃,赃物一并都有,余信就是她的同伙。
再拿了琏二的帖子递给僧录司,说这净虚忝为水月庵主持,却不受教门戒规,收了她的度牒!
没了度牒,官府就可问罪,只交给贾雨村审一审,哼!
这净虚难保干净,不必咱们费一点儿心。”
这王夫人于世俗事务上一知半解,只听凤姐说的有条理,便说都交给她。
净虚被来旺家的捆起来后,本想求见凤姐儿。
她素来常于凤姐跟前奉承,自认为很了解她,这位主子奶奶好大揽功,只要激一激她,再给足银子,没有不了的事。
没想到直接没机会见到人。
奴才们二话不说,将她堵嘴装车,送入了衙门。
原本还想以出家人的身份逃脱刑罚,又被告知自己因为犯了戒律,度牒被削!
净虚这才害怕起来。
因为贾府示意,贾雨村非常有效率,手段一上,滚刀肉都要被撬开嘴,何况净虚。
竹筒倒豆子,交代了个干净。
净虚果然没少做缺德事,坑蒙拐骗乃至拉皮条包、揽诉讼,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连贾雨村都摇头感慨,黄蜂尾上针!
然后立刻根据净虚提供的名单,找着有权有势的,挨家示好去了。
净虚交代的越多,死的越快。
还未入冬呢,就被判了流徙三千里,择日启程。
眼见着今年是个寒冬,怕是走不完这三千里了。
智能儿被秦钟救了。
她年纪小,没有度牒,净虚的事也没掺和进去。
虽然剃了头,但律法上算净虚的丫头,水月庵被抄了后,和庵内的其他小尼姑一齐收没官府。
原本她们这一批会被送入乐籍或者妓籍,但秦钟的父亲秦业却在入籍之前,出面赎买了她。
智能儿知道这必定是秦钟的意思,一时又哭又笑,在秦业面前赌咒发誓地说以后一定伺候好秦钟。
没想到秦业却说秦钟去外地的书院求学去了,他们家也不要她。
奴籍文书即刻给她化销,以后再无干系,若敢纠缠,就仍送她去做官妓。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一样打在智能儿身上,天地之大,她顿时觉得自己无处容身。
只能再哭求秦业,可无论怎么哭求,秦业还是销了她的奴籍,包了五两银子并两件短打给她。
智能儿抱着包袱,跌跌撞撞地追着秦业的车,一路哭求。
秦业不耐,停车对她说:“你若还有点良心,就一生不要再纠缠钟儿,若是没有你,他以后学成归来,还能出将入相。
可只要和你们这等下九流的东西混在一起,他一辈子都会为人所诟病!
我也不要他这个儿子!
宁肯绝后!”
原来那日秦钟回了宁府后,他姐姐秦可卿怎样生气羞恼不用说。
秦钟自己恍如从南柯梦中醒来,心神俱震,一时病倒,几乎药石无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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