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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了,睡梦中无数次拥着她入怀,醒来之后身边的清冷差点让他发狂;每一次踏入凤弦宫,都会忍不住在殿门外倾听一会儿,似乎耳瓣还弥留着她曾经的轻声话语。
太子顾钦天经常在他批阅奏折的时候爬到他的膝头,问:“美人娘亲去了哪里?娘亲不在,爹爹别花花。”
顾双弦忍不住搂着儿子的肥腰肢,强调:“不是花花,是三心二意。”
顾钦天指着他的鼻子:“花心萝卜不准忘了美人娘亲。”
稚嫩的童言童语戳进顾双弦的心口,遂不及防,痛得他当场差点落下泪来。
他将太子送走,一是顾虑这宫里的嫔妃们的暗手,二是为太子在夏家争取最大的权势支持,三亦是为了拉开顾钦天与假皇后之间的距离。
李代桃僵这种事情,弄个不好就成了真。
顾双弦无数次提醒太子,如今皇宫中的娘亲不是他的美人娘亲,是与他无关之人,并且严令要求身边伺候的皇后旧人看好了那位替身,怕对方对太子动了什么心思。
对于自己,他更是看也不看那位坐镇凤弦宫的假皇后,甚至于都不许对方睡在龙凤床上。
他深刻的明白,那女子与夏令姝的不同。
所以,在这片温馨且温情的氛围中,他怕自己又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或者身后的人只是那虚假的女子,是一个替身。
他已经无数次的尝试过失望,无数次的比较过她们与她的差别,无数次的……一个人在皇宫里兜兜转转,在宝书轩的窗前,一坐到天明。
一滴泪坠在他的脊背,夏令姝的怀抱慢慢拥住他,顾双弦鼻翼酸涩,握着她的手绕到身前,吻了吻,仰望着她的面容。
太熟悉又太陌生,他将她拉入怀里,擦去她的泪水,轻声道:“对不起。”
夏令姝眼泪掉得更凶,顾双弦拥紧了她,缓慢的拍着她,轻轻的吻着她的眼睫。
泪水太咸,等待太漫长,思恋太深沉,乍然的相逢,只能无语哽咽。
顾双弦只能小心翼翼的,忐忑不安的怀抱着,一遍遍的说,一遍遍的吻。
夏令姝再多的坚强都化成了一湾泪泉,不停的涌出,将头埋入他的心口,倾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一点点伸手绕过他的双臂,回抱了他。
定唐王进来之时,见到的就是大雁朝最尊贵的一对夫妻紧紧相拥的情景,他想要退却,忍不住望了又望。
帐帘的缝隙中,一点点的余光也淡去,幽然的静蓝泄进来,平和安宁。
定唐王一只脚还在帐外,一只脚却粘乎乎的不肯离去,只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无端的传入了桃花林中,偷窥到了最旖旎的一幕,羡慕之余又怅然若失。
他突地大声喊道,做出一副莽撞的模样:“六哥,许承恩给你送礼来了。”
夏令姝怔了怔,顾双弦抚摸着她的发际,在耳瓣道:“去歇息吧,晚膳的时候我再唤你。”
夏令姝点了点头,指尖在他赤-裸的腰际伤口滑过,顾双弦苦笑道:“我会记得上药,你去吧。”
夏令姝并不缠人,当即自己解开皮裘给顾双弦罩上,自己转身入了内帐,放下了隔帘。
定唐王眼望着她入内,觉得心也被人给牵走了,听得顾双弦让他叫人进来。
许承恩本是去救定唐王,可惜,手下的死士杀人可以,寻人却是难,硬是几次三番的被定唐王给甩脱。
许承恩聪慧,知道这条路是不通了,又不想放弃,当即带领着手下调转身子,直接潜入了雪国的王宫,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麻布袋子。
黑糊糊的袋子被抛在地上,滚出几个血糊糊的头颅,顾双弦随意的提起一个仔细分辨,许承恩道:“三颗人头,八王爷手中这颗是雪国的王后,剩下的一对是她的两位嫡子。
王爷可以命识得的人来辨认。”
这等大事,自然不能糊弄,早有人去绑着俘虏的雪国大臣来辨认,一番吵闹辱骂不提。
这厢热热闹闹刚过,那头龚忘也迈步进来,在外人面前他做足了属下的礼数,才道:“谢琛受伤不敌,跑了。”
顾双弦思忖下:“跑了也无妨,雪国他也呆不下去,他在大雁朝的人脉也被连根拔除,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左看右看,问:“唐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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