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府红笺小院内,秋禾正为言萝月上药。
言萝月坐在妆台前,半个肩膀裸露在外,细嫩白皙的肌肤上,仍旧可见一大片的青紫。
秋禾用小勺剜出一块药膏,在手上揉开后,轻轻涂抹在言萝月青紫的伤处。
“疼吗?姑娘这伤如此严重,奴婢看着都疼。”
言萝月不甚在意,“小伤而已,不算什么。”
“姑娘总是如此。
上回尹嬷嬷对姑娘用刑,姑娘遭了多大的罪,却也是这般云淡风轻的,奴婢有时候真是好奇,究竟何事才能勾起姑娘的脾气?”
“既来之则安之罢了。”
“奴婢不懂。”
“事情已然生,能做的便是接受,否则便是徒添烦恼。”
“哦……”
秋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神色又被点亮,“对了!
姑娘,你可知尹嬷嬷病重吗?”
言萝月微讶,那次受伤后,她听说尹嬷嬷被殿下处罚,星儿也被赶出了璟王府,不久后尹嬷嬷便染了病。
事到如今,已许久未曾再听说过尹嬷嬷的消息,怎么突然病重了?
“看过大夫吗?”
“于管家已经请过大夫了,说是积郁成疾,且伤及内府,怕是……不能好了。”
言萝月吃了一惊,继而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管家从府外请医,应当是殿下的意思,不让自己为尹嬷嬷看病,是不想自己以德报怨,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言萝月猜不透秦慕甫的想法,只是道:“尹嬷嬷毕竟年纪大了。”
“是啊!
就是不知,若尹嬷嬷当真……这偌大的璟王府后宅,何人管理?毕竟咱们璟王府,至今也没有一位女主子。”
言萝月淡漠道:“这并不是你我操心之事。”
“姑娘说的是,奴婢就是想得太多了!
从前还以为殿下在乎画眉,可画眉伤害姑娘,殿下便毫不留情地将她赶走了,可见殿下更在乎姑娘!”
秋禾总是不吝啬将她与秦慕甫说到一处,仿佛他们两个之间必须有些什么情愫,才能满足秋禾那颗好奇的心!
言萝月对于秋禾的这个心思,简直哭笑不得。
秋禾为言萝月涂抹好了膏药,言萝月兀自系上衣裙,又用指腹抹了一些,对着铜镜,轻轻擦在青紫已经不太明显的面颊上。
秋禾看着言萝月有些许吃痛的样子,不禁又道:
“其实要奴婢说,受伤倒也没什么,可姑娘被歹人抓去,那该多危险呀?殿下怎能急着救穆南郡主,而不管不顾姑娘呢?若是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殿下怎么向李公子和虞公子交代?”
言萝月默默地将膏药收起,语气淡淡道:“秋禾,不可背后议论殿下。”
只这一句,言萝月便不愿再多说。
秋禾性子急,嘴巴又藏不住事,时常说话不用脑子,言萝月交代了她多次,她也不曾改。
她能帮她的,不多了。
秋禾没有得到言萝月一句认同,似乎不大死心,又道:
“姑娘也是命大,竟然能死里逃生,不过,姑娘究竟是如何逃脱那些歹人之手的?”
“自然是多亏了巡护营。”
“巡护营是如何寻到姑娘的?”
……
秦慕甫背对着上房窗户立在廊前,听着屋子里两人的对话,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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