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乱”
二则来自朝廷官吏之“骄”
――无论是真人也好还是方丈也好,虽多加阻拦,只是因为惧怕洪太尉的权势,便无法阻止洪太尉开启了“伏魔之殿”
的地穴,放出了镇锁的三十六员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一百零八个魔君。
这一乱,便真正引出了《水浒传》的主要故事。
写好汉的书,第一个正式出场的却是街痞出身的高俅,着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
可是细想,作者的安排也是独具匠心,如果没有这个靠踢球发迹的高俅在朝廷权倾一时,哪里会有梁山的一百零八好汉呢?
5回评编辑
哀哉乎!
此书既成,而命之曰《水浒》也。
是一百八人者,为有其人乎?
为无其人乎?试有其人也,即何心而至于水浒也?为无其人也,则是为此书者之胸中,吾不知其有何等冤苦,而必设言一百八人,而又远托之于水涯。
吾闻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
一百八人而无其人,犹已耳;一百八人而有其人,彼岂真欲以宛子城、蓼儿洼者,为非复赵宋之所覆载乎哉!
吾读《孟子》,至“伯夷避纣,居北海之滨”
,“太公避纣,居东海之滨”
二语,未尝不叹。
纣虽不善,不可避也,海滨虽远,犹纣地也。
二老倡众去故就新,虽以圣人,非盛节也。
彼孟子者,自言愿学孔子,实未离于战国游士之习,故犹有此言,未能满于后人之心。
若孔子,其必不出于此。
今一百八人而有其人,殆不止于伯夷、太公居海避纣之志矣。
大义灭绝,其何以训?若一百八人而无其人也,则是为此书者之设言也。
为此书者,吾则不知其胸中有何等冤苦而为如此设言。
然以贤如孟子,犹未免于大醇小疵之讥,其何责于稗官。
后之君子,亦读其书,哀其心可也。
古人著书,每每若干年布想,若干年储材,又复若干年经营点窜,而后得脱于稿,裒然成为一书也。
今人不会看书,往往将书容易混帐过去。
于是古人书中所有得意处,不得意处,转笔处,难转笔处,趁水生波处,翻空出奇处,不得不补处,不得不省处,顺添在后处,倒插在前处,无数方法,无数筋节,悉付之于茫然不知,而仅仅粗记前后事迹,是否成败,以助其酒前茶后,雄谭快笑之旗鼓。
呜呼!
《史记》称五帝之文尚不雅驯,而为荐绅之所难言,奈何乎今忽取绿林豪猾之事,而为士君子之所雅言乎?吾特悲读者之精神不生,将作者之意思尽没,不知心苦,实负良工,故不辞不敏,而有此批也。
此一回,古本题曰“楔子”
。
楔子者,以物出物之谓也。
以瘟疫为楔,楔出祈禳;以祈禳为楔,楔出天师;以天师为楔,楔出洪信;以洪信为楔,楔出游山;以游山为楔,楔出开碣;以开碣为楔,楔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此所谓正楔也。
中间又以康节、希夷二先生,楔出劫运定数;以武德皇帝、包拯、狄青,楔出星辰名字;以山中一虎一蛇,楔出陈违、杨春;以洪福骄情傲色,楔出高俅、蔡京;以道童猥獕难认,直楔出第七十回皇甫相马作结尾,此所谓奇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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