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在河堤处瞧见的火光绰约,就是这盏灯火释放出来的。
……
“谁!”
听到动静,谢郁子一下便站了起来。
待瞧见顾昭灯柄上坠着的铜锣,他松了两分劲,嘀咕道,“是更夫啊。”
谢郁子重新蹲了下去,一边往河里丢东西,一边继续抹泪哭。
被无视的顾昭:......
“小孩,你在这里干嘛?夜深了,外头危险,你是哪家的?我送你回去。”
谢郁子不理人。
顾昭皱眉瞧着他一下下的往河里丢草,仔细一看,那并不是草,而是一株株根茎犹带湿泥的芫荽,棵棵青翠,也不知道扔了多久了,小童手上染上了泥巴还有芫荽的汁水。
芫荽滋味霸道,顾昭鼻尖隐隐被芫荽特殊的香气环绕。
“他在祭奠他阿爷。”
旁边的金凤仙突然开口。
顾昭侧头看去。
“真的。”
金凤仙点头,“我刚才听到了,他在那里哭他阿爷,说这草是他阿爷最爱吃的,让他阿爷要吃多一点,吃饱一点。”
金凤仙有些不解,“小昭哥哥,他阿爷是羊吗?为什么爱吃这些草?”
她皱了皱鼻子,鬼脸有几分可爱。
“这草臭死了。”
顾昭:臭吗?
其实还怪香的,尤其煮鱼的时候。
她收回思绪,不忘替这男娃的阿爷正名,“这不是草,是芫荽。”
“哦。”
金凤仙似懂非懂,“这草的名字还怪好听的。”
顾昭:......
另一厢,谢郁子见不到金凤仙,他听到顾昭的话,点头抽搭道,“没错,这是芫荽,我阿爷最爱吃这个了。”
他从竹筐中又抓了一把芫荽丢进河里,带着哭腔朝江面喊去,“阿爷,你快回来啊,我带了好多你爱吃的芫荽,咱们不是说好了,你要带大鱼回来给我吃么!”
“呜呜......”
谢郁子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顾昭这才发现,他的右脚有点跛,手上还有一些细细的伤口。
她的目光朝江面看去,在不远处,一艘乌篷船随着水波微微漾动。
倏忽的,顾昭想起了下午她见过的乌篷船,上头挂着小木雕,大娘们的声音在她耳畔漾起。
“......他船上的这些木雕......说是家里的小孙孙练手之作。”
顾昭低头看旁边眼睛哭成核桃样的谢郁子,喃喃道,“你是谢振侠的孙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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