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桐院。
沈从桦摩挲着双手,不停地来回踱步,愁容满面地说:“沈黛就是个粗蛮丫头,大字都不识一箩筐,怎么可能懂算账。
她一定是故作声势,吓唬我们的。”
说罢,他看向自己的媳妇,焦灼催促,“秀兰,你倒是说句话啊!”
聂秀兰不紧不慢地品茶,缓缓道:“背着我给沈琛贴钱的是你,现在出事了,你也别找我商量。”
库房的钥匙聂秀兰和沈远山一人一把,从今年年初开始,聂秀兰每个月去库房清点的时候,就觉得库房的东西好像慢慢变少。
最初她也没有注意,以为是沈远山拿了库房的珍宝出去典当贴补家用。
一次她找机会去沈远山那里探了口气,就知道少东西的事情跟沈远山无关,她又怀疑是不是三房的程氏偷偷用过库房的钥匙。
今日找准了机会,本想在家人面前,让三房的人出丑,特意提起了家里如今的状况,却不料三房的人没抓到,倒是意外得知真正的家贼跟自己睡在同一个被窝。
沈从桦坐下来,把聂秀兰面前的茶杯挪到旁边去,他抓住聂秀兰的手,苦苦哀求:“秀兰,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会跟你商量,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万不可让爹知道我偷拿了库房的宝贝。”
家里的帐,聂秀兰是最清楚的,想要把沈从桦偷东西的事情瞒过去,必须要聂秀兰在账目上做点手脚。
聂秀兰冷哼一声:“当年你去青楼鬼混的时候不跟我商量,十多年暗地里贴补沈琛也不跟我商量,甚至打算将所有的家产留给沈琛。”
聂秀兰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我肚子不争气,没能给你生儿子,但是沈从桦你做得太过分了。
你压根就不疼我的霜儿和桑儿。”
当年聂秀兰嫁到沈家两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等到终于怀上孩子正欲跟沈从桦报喜时,沈从桦从青楼里抱了个满月的男婴回来,说那男婴是他的骨肉,是沈家的长子。
要说安国公府也是要颜面的,怎会容得下一个青楼女子所生的孩子。
最终沈从桦说服了老夫人,也因为沈琛是个男孩子,老夫人便允许了。
更过分的是,沈从桦竟然还想将那青楼女子也接到国公府来,是聂秀兰以喝堕胎药相逼才让沈从桦断了他那荒唐的念想。
聂秀兰的大度沈家长辈看在眼中,所以在老夫人走后,沈远山想都没想将掌家主母的人选定了聂秀兰。
见娘子生气了,沈从桦厚着脸皮跪在了聂秀兰的跟前,“娘子我以后什么事情都跟你商量,再说了如果这次你不帮我,让爹知道我挪用了库房的财物,今后我们大房在国公府还有什么地位可言,三房程氏肯定会趁此机会夺走掌家主母之位,往后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生气归生气,沈从桦分析得很有道理。
程氏是个没心眼的傻女人,有什么事情从来都是放在明面上不会藏着掖着,程氏还真的敢去问沈远山要主母之位。
聂秀兰呼了一口气,把沈从桦从地上扶起来,“沈黛把帐薄全搬到她的院子里去了,得找个机会把帐薄拿过来,才能动手脚。”
见聂秀兰肯相帮,沈从桦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激动地说:“明日等沈黛出了门,我想办法把帐薄偷出来。”
沈黛看着满满三箱子的帐薄,愁得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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