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在印坊的师傅望着那些墨赞叹道:“真真是上好的松烟入墨,落纸如漆,字字隽秀分明。”
送墨的谢家家仆笑说:“师傅真是内行人。
我们家大公子殿试结束下月要回来,公子用惯了此墨,故我们也提前备上。”
大周的墨锭分两种,普通民众使的是油烟墨,墨迹浓黑清晰,日常使用足矣。
而松烟墨工艺繁琐,且对松木品质要求颇多,故有一两松墨一两银的传闻。
谢府大少爷用松烟墨印书,足见其家族地位。
她当时在旁边听,便对这谢府的松烟墨有了些印象。
精瘦男人仍不愿即将到手的肥肉脱手,眼睛一转,却道:“那你跟我们先走。
若你真要制墨,到赌坊里给你个空地去制便是。”
完了——叶采苓心头一坠。
*
此刻院外,刚刚的小厮竹明走去一驾考究的马车旁,低声向内禀报。
“大公子,院内似有嘈杂,怕是有事发生。”
“您看看是否先回府,还是再等些工夫?”
车内静了片刻。
“书阁整修须得用墨锭,你且回去等。”
车内青年人闲闲地翻过一页书,从容道。
竹明领命而去。
正欲走进院子,却和院内那些人打了个照面。
精瘦男人毫不留情地硬扯着手里的少女,正对着她皮笑肉不笑道:“你还躲?说了先随我们回去——你回去不能制墨么?之后我们自去谢府打问!”
谢府?竹明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心道主子性子疏冷,怎会见得面前这些不三不四之人来府。
“在下竹明,即在谢府做工。
你们莫要去谢府,有何事在此处直言便可。”
他这爽利地一拱手,却是不动声色地拦住了这些赌庄打手的路。
“呦,真是巧了。”
精瘦男人下巴一点叶采苓方向,道:“这丫头,五两银子抵债的。
结果她说已经承办了你们府里的制墨,那劳什子墨只有她会制。”
叶青山刚刚张口结舌了一会子,就怕此番抵不上赌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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