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倒吸一口气,俯视着她,忽然冷冷地从齿缝间咬出几个字:“你说自己是暖床的工具?你是舍不得你的族人,还是舍不得你的公子均?”
韦姌咬了咬失了血色的唇瓣,大声喊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他无关!
是你骗了我!”
这个人明明做错了,却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来质问她。
她的确是有求于他,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甘心做一个失聪失明的禁脔!
“放肆!”
萧铎喝道,俯身用力掐住她的下巴,“我因你帮着救了母亲,待你好些,你就得意忘形,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不过是被你的族人押在我这儿的人质,有什么资格过问我怎么做?你说自己是本军使暖床的工具?告诉你,你不配!”
说完,他甩开手,一脚踹开方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阳月和秀致听到屋内的争执声,早就候在门外,但谁都不敢进去打扰,惴惴不安地互看了一眼。
直到萧铎猛地开门出来,整个人像是暴风雨一样,盛怒而去。
阳月和秀致连忙进了屋子,只见方桌斜翻在侧,茶具散落满地,韦姌跪坐着,整个人微微发抖。
秀致不敢说话,只俯身收拾碎片。
“小姐……”
阳月上前,抱住韦姌,“到底怎么了?为何军使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回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好好同他说么……”
“月娘,我该怎么做……”
韦姌的手抓着阳月的后背,声若细丝,“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救他们……”
萧铎一脚踹开书房的门,猛地推开窗子,外头的冷风灌进来,他才冷静了几分。
他已经许久没有因为一个人或者一件事而发怒了。
年少时因为别人恶意中伤而去打架,打得头破血流的那个小子,随着年月渐长,功成名就,已经被他藏在内心的深处,很久没有人触动过。
他所做的这一切,被那个可恶的女人理解为暖床的工具!
是,他没告诉她九黎的事情,因为不想孟灵均又搅进他们之间来,不想她为九黎的事担心。
他已经让魏绪去传信了,她还想怎么样!
哪个暖床的工具,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爱护退让至此!
简直毫无良心!
“军军……使,茶……茶……”
奉茶的小仆从跪在地上,把托盘高举过头顶,因为他在颤抖,所以茶杯与茶盖碰撞,发出“砰砰”
的细小声响。
他新入府,被几个年长的仆从推进来送茶。
谁都看出来军使眼下正盛怒,哪个敢触他的霉头?
萧铎拿过茶杯,“哐当”
一声扔了茶杯的盖子,差点把小仆从吓尿。
萧铎把整杯茶倒入口中,那冒火的嗓子眼才算好了些。
什么温顺柔和,都是假的!
分明就是只藏着利爪的猫,冷不防地抓他一下,刺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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